照桑雀的性子,不會帶著陌生人一起上路。
但是桑雀相信夏蟬,她對他人的惡意感知很敏銳,昨天見到這女道士時,夏蟬就沒有縮起來。
重要的是,桑雀對女道士的第一印象也不錯。
桑雀微微點頭示意,“在下木蘭,這是我妹妹小蟬,敢問坤道名諱?”
女道士背脊直挺,下巴微揚,微風吹拂麵龐,讓她半邊臉上紅色的胎記完全露出來。
她大方道,“在下道號‘遙真’,逍遙自在的遙,去偽存真的真,明月山,清風觀的觀主。”
“明月山……在哪?”
遙真爽朗一笑,“待到將來我把道觀修在何處,何處便是明月山。”
時候不早,桑雀沒有再敘閒話,掃視周圍喊了聲,‘玄玉——’
不一會,玄玉從驛站後院喵喵叫著跑出來,一看它囂張的步伐,就知道驛站的貓又挨揍了。
“喲~你這不但驢養得好,貓兒也頗有靈氣啊。”
玄玉斜了遙真一眼,抬爪掃了下夏蟬的裙擺,夏蟬立刻彎腰把它抱起來。
現在夏蟬都成了玄玉的禦用‘坐騎’,接觸久了,夏蟬也能通過玄玉的眼神和姿態看出玄玉要表達的意思。
一行人坐上驢車,繼續上路。
清晨時分,薄霧如紗,陽光穿透道旁大樹,在馬路上投下斑駁的光,林中飛鳥啼叫覓食,偶爾可見小動物飛奔而過的身影。
詭王朝夜晚死氣沉沉,白天卻又生機勃勃,完全兩個極端。
夏蟬帶著玄玉坐車廂裡,才吃過早飯,夏蟬又從車廂食盒裡摸出一塊寇玉山給她準備的糕點吃,落了玄玉滿頭的渣子。
已經對此非常習慣的玄玉懶的抖毛,蹲在夏蟬懷裡舔爪子。
桑雀拉著驢車的韁繩,和遙真並排坐在前麵。
遙真暗暗打量了桑雀一番,生得白淨肯定不是尋常人家,背著刀和弓,身懷武藝,而且遙真能感覺出桑雀那把刀上的煞氣,還有夏蟬身上淡淡的邪祟氣息。
說明她們二人經常跟邪祟打交道,必然不是普通人。
“你們姐妹倆去白龍縣是公乾嗎?”遙真靠在車廂門框上問。
路途遙遠,閒聊解悶。
桑雀性子算不上特彆活潑,麵對熟人還能放得開,有陌生人在時,總是一副沒表情的冷淡樣子。
聽到遙真這麼問,桑雀心想她是道門的人,或許能對平湖村的事情給她一些指導性意見,便點了點頭。
“嗯,接了鎮邪司一個案子,去調查平湖村的鬼霧。”
遙真頓時明了,“你們姐妹倆是打算加入鎮邪司嗎?去那地方乾啥啊,不如跟我去清風觀修行。”
桑雀掃了遙真一眼,身上道袍漿洗得發白,衣角毛邊,頭上也隻有一根盤得油亮的木簪,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恐怕就是手裡的鐵劍了。
“鎮邪司普通差役的月俸是一月三貫錢,坤道能給我多少?”
遙真的笑容頓時尷尬起來,“哈,哈哈,修道哪能為外物所擾。”
說完心中暗罵,天殺的鎮邪司真有錢,紫雲山匪窩的錢全被他們繳了吧,可惡!
“坤道為何不加入鎮邪司?”桑雀問。
遙真抿嘴搖頭,“你真當鎮邪司是什麼好地方嗎?天天詭案查不完,哪有自由可言,我還是喜歡山上修行的閒散日子,若是沒錢了,再下山遊曆一番,凡事由己。”
桑雀點頭,簡單來說,遙真現在就屬於沒錢花了,下山掙錢來了。
“聽說望山城的入城稅是十文錢,是不是真的?”
“嗯,是十文錢,一月交一次。”
“天殺的,十文錢夠我吃十碗素麵了,真黑!”
“坤道知道平湖村嗎?”桑雀又將話題拉回來。
遙真蹙眉,“那地方,你最好還是彆去了,小心真出不來。”
“坤道難道去過?”桑雀心中一驚。
遙真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