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烏雲遮月,黑山村中萬籟俱寂,隻有蟋蟀在聲嘶力竭的叫嚷。
嚴道子盤坐在房中土炕上,靜心觀想,桌上放著他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和鐵劍,院外的驢車也已經套好。
萬一明日遇上什麼不可抗衡的事情,他立刻就走。
隻可惜保命的東西不多,讓他心裡很沒底,提起這個,嚴道子就想起那個叫木蘭的偷兒,簡直……欺人太甚!
哐啷!
屋門被撞開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嚴道子渾身一顫,忽然發覺院外的蟲鳴聲沒了,周圍靜得詭異,靜得滲人。
嚴道子立刻下床,拿上鐵劍道鈴,掃了眼腰間墨鬥,按了按衣襟裡的不多的符籙,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挑開簾子出去。
隻見一身黑衣的少女坐在他平時坐的地方,拿起他的茶壺倒水。
燒他家的偷兒,木蘭!
“嚴道長,又見麵了。”
桑雀看向嚴道子,銳利的眼神叫他心臟一縮。
“果然,寇玉山下午燒樹是為了你,白日在隱界偷聽的也是你!”
隱界?桑雀記住這個詞,可能就是這裡人對於裡世界的叫法。
某種程度上,嚴道子比那個萬箱頭要聰明些,他一瞬間就已經想明白了來龍去脈,隻不過他以為桑雀消失的這十天,是跟劉家三郎一樣,去了隱界。
桑雀沒吭聲,下意識的想要喝茶裝個逼,拿到嘴邊又想起是嚴道子用過的,嫌棄地放下,把手在身上抹了抹。
“你到底想要乾什麼?你我之間姑且算得上無冤無仇,先前的事情貧道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請你立刻離開,休要擋貧道的路,否則休怪貧道不客氣。”
嚴道子心虛,但口氣不虛。
“想讓我走,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我自然會走。”
嚴道子按著他不太靈活的右臂,皺眉道,“你想知道什麼?”
“鬼戲班為什麼要找這裡的廟祝之女?”
聽到這個問題,嚴道子怔了下,“你難道不是那廟祝的女兒?”
桑雀隨口道,“我不過是個誤入此地,一不小心弄死你徒弟的過路人而已。”
嚴道子沉思片刻,慢慢道,“鬼戲班說那廟祝的女兒手上有九歌的聖物。”
“什麼樣的聖物?”
“貧道不知。”
“鬼戲班知道嗎?”
“貧道不知!”
桑雀微微點頭,“好,第二個問題,陰童是什麼來曆?”
嚴道子緊盯著桑雀,“貧道的筆記,你都看過了?”
“道長覺得呢?”桑雀反問,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嚴道子一口老血湧上來,雖然猜到這個結果,但聽她親口承認,還是有種羞憤欲死的感覺。
幸好那些隻是他近一年的筆記,不然他老底都要被掀了。
不過她能從筆記中推斷出第三種駕馭法,來問他陰童的來曆,也算是厲害!
“陰童的具體來曆貧道也不知曉,你需要去鎮邪司查。貧道隻能告訴你,陰童的檔案是鎮邪司的甲級密檔,編號是癸醜,原本保存在豐寧城的鎮邪司地下,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
桑雀疑惑,“那你為何會有陰童的一條斷臂?”
“一年半前,陰童從豐寧城鎮邪司中逃出,祟霧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