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都是吃甜吃慣的上海人,聽了也一激靈,錢阿發狐疑:“這能行麼?”
“行啊,絕對行!他們就愛吃酸甜的,也愛吃雞肉,你們多做這種類型的,還可以自創嘛,我相信你們的聰明才智。
至於我們自己的菜譜,也彆那麼顯眼,不要做大葷的,肉加菜炒一炒,關鍵得讓大家吃上肉。還有螃蟹,做成醉蟹吧,老外不吃這玩意,給我們吃。”
陳奇拍了拍錢阿發的肩膀,道:“你隻管做,我來擔責,拜托了!”
“那好吧!”
陳奇走了。
錢阿發撕掉餐單,按照這個思路重新定製,一邊寫一邊嘟囔:“胡搞嘛,這下都得改,兩個禮拜呢,簡直添亂,沒見過這樣的領導!”
“那您不想有這樣的領導?”徒弟道。
“我,我……”
錢阿發哼了一聲,不言語了。
…………
上海,涉外飯店。
馬裡諾從睡夢中醒來,拉開窗簾,看著外麵落後老舊的街景,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是意大利裔,在好萊塢跑龍套,小有成績,算龍套裡的明星。聽經紀人說中國劇組邀請,要去中國拍戲,還以為是國際笑話,但開價比較高,畢竟大老遠的。
一共四周時間,能賺幾千美金,也就答應了。
他的角色就是個意大利人,也是周家生的顧客,在上海做點生意。
日本抓捕外國人進集中營,本來沒有意大利僑民,軸心國嘛,但後來意大利不是投降了麼?日本也開始抓了——嗯,意大利站隊一向可以的。
這個角色很慘,偷藏香煙被毆打,然後丟進焚屍爐了。
馬裡諾洗漱完畢,下樓到飯廳,三十個老外男男女女,也有歲數大的,都是龍套級彆的演員,自然以名氣最大的艾德和埃米為首。
“早安!”
“早安!”
馬裡諾打了個招呼,拿了麵包、牛奶、煎蛋之類的早餐,自來熟的坐在艾德哈裡斯對麵,閒聊道:“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接一部中國的戲?”
“我與他們的製作人合作過一次,那次在香港,過程還算愉快,他們出手又大方,為什麼不呢?”
“也隻有這一項優點了,那也是看在我們長途跋涉的份上。說真的,我第一次來中國,我以為他們還在留辮子!”
“你不看電視的麼,尼克鬆都訪華了。”艾德奇怪。
“我一個意大利人為什麼要關心尼克鬆,我不如關心關心裡根,他以前好歹是個演員,我們是一條道上的。”
馬裡諾啃了幾口麵包,左顧右盼,牢騷道:“我已經有點後悔了,這裡處處透露著貧窮與落後,那些服務生看我們的眼神洋溢著新奇,好像我們是動物園裡的猴子。”
“……”
艾德隻笑不應,馬裡諾嘮叨一會便無趣,端著盤子跑到另一桌去了。
“少跟這種人打交道!”
埃米小聲提醒。
“我知道,不過有一點我讚同,這裡確實很貧窮,街上都沒有幾輛汽車,但他們又能提供一份還算可以的早餐。”
“我好像聽陳提過,這是專門給我們準備的。”
“嗯,陳還是很棒的,他與彆的中國人不一樣。這個劇本很獨特,能看出他野心很大,我們可以與他交個朋友。”
吃完了飯,有客車來接。
馬裡諾又是一陣吐槽。
客車載著30個人,開出市中心,跑到了郊區,那裡有一座改搭的集中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