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子”人設有種很神奇的魔力。
當所有人都習慣了你的癲,你哪天不說點正常人難以理解的話,就變成了“不正常”。
薛螢就習慣了喬九纓的癲。
所以喬九纓在這個時候說些聽不懂的話,她並不覺得奇怪。
相反的,薛螢還意會了喬九纓這番話的意思。
然後,當場沒忍住嘔了起來。
大理寺少卿薛懷義本就因為女兒在宮宴上當眾出醜被皇上點名而滿心憤懣。
這會兒見她還不肯收斂又要當眾嘔吐,立即給陶氏遞了個冷厲的眼神。
然後硬著頭皮上前跪地請罪。
大好的日子,建昭帝不想因為這種事壞了興致,原本是打算口頭教訓薛懷義幾句就此作罷的。
可他還沒張口,皇後就笑看著薛懷義。
“驚擾了本宮倒是沒什麽,就怕會驚擾到麗嬪腹中的龍嗣。”
這一句,瞬間把建昭帝的疑心給逼了出來。
麗嬪已經懷了身孕,一旦生的是皇子,便可母憑子貴。
薛家還要跑到宮宴上來鬨,目的是什麽?
不管目的是什麽,起碼今日之事證明了薛家的心思並不單純。
想到這兒,建昭帝冷笑,“薛少卿可真是養了兩個好女兒。”
兩個女兒,指的是薛螢和麗嬪。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薛螢牽連到麗嬪了。
薛懷義聞言,頓時後背僵直如墜冰窟。
麗嬪好不容易走到今日,眼瞅著就要誕下龍嗣往上爬了。
就因為薛螢,就因為那兩隻畜生,如今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薛懷義死死咬著牙,儘量克製著對薛螢的憤怒。
……
上次江老夫人壽宴,薛家就已經丟了一次臉麵。
好不容易消停幾天,讓那件事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沒想到宮宴上,女兒又來這麽一出。
饒是陶氏情緒再穩定,這會兒也有些綳不住了。
等徹底出了禦花園,陶氏問薛螢,“你怎麽回事兒?”
薛螢當然不會在她娘麵前暴露自己的本性,隻是垂著眼,小聲抽泣著,眼淚一顆顆往下落。
陶氏見狀,掏出帕子給她抹了淚,又歎氣。
薛喬兩家的恩怨,她多少知道一些。
當年喬家風頭正盛時,幫了霍正廷,沒幫薛懷義。
薛懷義懷恨在心,趁著喬家老太爺故去,暗中使了些手段。
使得當年初登大寶的新帝,也就是如今的建昭帝徹底厭棄了喬家。
從此再不錄用喬老太爺的後人。
自此,老太爺用命換來的伯爺爵位成了空殼子。
喬嘉月入宮後,薛家這邊給麗嬪傳了密信,讓麗嬪想儘辦法阻止喬嘉月受寵。
不讓喬嘉月得寵,是為了防止喬家借這個女兒一飛衝天,反過來找薛家清算。
所以,宮裡麗嬪一直在提防喬嘉月。
宮外,陶氏的一雙兒女也處處針對喬嘉月的堂妹喬九纓。
陶氏對這些爭鬥沒興趣,但她身為薛懷義的妻子,麗嬪的生母,早就沒有獨善其身的資格。
她也深知,自己的一雙兒女是受了她夫君和婆母的影響,心思都有些不正。
對此,陶氏隻能勸誡薛螢,“上一輩的恩怨,讓上一輩自己去解決,你以後少招惹那位霍大奶奶。”
起初,陶氏也膚淺地聽信了外麵的傳言,以為喬九纓是那種徹底精神失常的瘋子。
然而幾次交鋒下來,陶氏發現喬九纓的確是精神失常,但她這種“瘋”,瘋得很不一般。
甚至可以理解為另一種意義上的“清醒”。
陶氏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她很難揣摩喬九纓此人的心思和每次出人意料的行為動機。
這種人對陶氏而言,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