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凝玉本就不想提起關於自己和江令舟的過往。
眼下在江家的地盤上,她更是避之不及。
因此麵對喬九纓的疑問,霍凝玉隻是淡笑了笑,選擇沉默。
她這一沉默,喬九纓就知道答案了。
“哦~原來如此。”
喬九纓露出個吃到了一手瓜的八卦表情。
門外的江令舟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霍凝玉雖然沒說什麼,但他從喬九纓的反應不難猜出,答案是肯定。
也就是說,陸長生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年前,他分明都還不認識霍凝玉,是怎麼跟霍凝玉有個兒子的?
意識到此事不簡單,江令舟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把托盤內的茶點遞給下人。
又悄聲叮囑下人不能透露他來過的事之後,轉身離開。
江令舟是個身手絕佳的練家子,腳步輕盈。
因此從來到離開,偏廳內的喬九纓二人都沒發現。
江令舟徑直去了書房,坐下後提起筆,開始在紙上亂畫。
這是他每次一著急一緊張就會有的小習慣。
一邊亂畫一邊回憶,四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時隔太久,小事他記不太清了。
唯一記得的,隻有兩樁。
一是四年前上巳節,他被霍凝玉的丫鬟塞了張紙條,給了他一個投放信件的郵驛點。
二是收到霍凝玉的信,讓他去她家提親的那天晚上,他公務在身帶人出城抓敵國細作被對方暗算中了合歡散。
對了,合歡散!
難道是那一夜誤打誤撞,自己被合歡散亂了心智強要了她?
想到有這種可能,江令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他大概明白霍凝玉對自己的厭惡從何而來了。
如果他猜得沒錯,那自己與霍凝玉之間的隔閡,就不僅僅是沒去霍家提親那麼簡單。
霍凝玉的身子骨那麼差,十月懷胎想必遭了老罪。
這些年一個人把孩子拉扯長大的艱苦和辛酸,絕不是一句簡單的抱歉就能抹平的。
想到這兒,江令舟的心情越發沉重。
他把書房外的小廝喊了進來,問:“霍家大姑奶奶的香料鋪何時開張?”
小廝說七日後。
江令舟頷首,吩咐道:“開張那日,去賬上支取五百兩銀子,以崔家的名義采購香料送過去。”
江令舟口中的“崔家”,指的是欽天監府。
崔夫人是他母親的親妹妹。
崔夫人的親生兒子崔淮,是江令舟的表弟,也是霍隨的三位損友之一。
除了崔淮,崔夫人還生了個女兒崔錦書。
江令舟以崔家女眷的名義采購香料,才不至於引起霍凝玉的懷疑。
相處雖然不久,但他多少有些了解這位姑奶奶的要強性子。
直接給她銀子,她是不會接的。
交代妥當,江令舟才站起身離開書房。
他沒再去偏廳,而是直接去了後園。
台上花旦唱腔正濃。
老夫人和其他世家夫人正看得津津有味。
江令舟走到江老太爺旁邊,喊了聲爺爺。
江老太爺回過頭來瞅著他。
沒等開口,江令舟就附在他耳邊問:“爺爺,您要是突然多了個兒子,會怎麼辦?”
江老太爺驚恐萬分,“你在外麵認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