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這邊的情況,是喬九纓第一時間讓孫媽給趙明瑤傳的信。
霍夫人對霍洵的掌控欲已經深入骨髓。
而霍洵如今出現了反抗的苗頭。
若是得不到及時的心理疏導,隻怕會引發難以預估的後果。
現如今唯一有可能淨化霍洵的,喬九纓隻想到了趙明瑤一人。
……
霍夫人的病情不見好轉,霍正廷專程從太醫院帶了太醫來給她看。
太醫看完後,倒是重新更換了藥方子,但所下的診斷和霍家府醫大差不差:
霍夫人這是心病,湯藥隻能起到輔佐作用。
更多的,還需得她自己調理好心境。
霍正廷在榻前坐下,望著額頭上敷了毛巾的霍夫人,問她感覺如何。
霍夫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張口就問:“老二呢?”
她說著掙紮了兩下,要坐起來。
卻被霍正廷一把按了回去。
“都病成這樣了你就不能踏實躺著好好養病?”
霍正廷輕嗤。
“成天操心這操心那,都操心得一病不起了還不肯消停。”
“身子是你自己的,病了痛了都得你自己受著,你又何必跟自個兒過不去?”
霍夫人的腦袋還暈乎乎的,聽著霍正廷的話,莫名覺得委屈,鼻尖一陣酸意,眼淚就湧了上來。
“那個逆子,我生他養他十六年,他竟然敢推我!”
霍正廷不愛聽這話。
“哪有父母成天把生恩養恩掛在嘴邊的?”
“難道我還說錯了嗎?”
霍夫人神色激動。
“從他會跑會跳開始,事事都是我親力親為,這些年,我在他身上花費了多少心血,府中上下有目共睹。”
“我不時時把生恩養恩掛在嘴邊鞭策他,他能如此上進回回考榜首?”
霍夫人越說,情緒越上頭。
“如今那孽障翅膀硬了,竟然學會了頂撞我,還敢伸手推我,他這是不把我氣死不肯罷休啊!”
霍正廷看著霍夫人,滿臉的一言難儘。
“府中分明請了宮裡退下來的教養嬤嬤,從老二記事起我就說了教養孩子的事交給她。”
“你非要沒苦硬吃,大事小事全攬到自個兒身上,把我也防得跟個賊似的。”
“老二是你養出來的籠中鳥,如今這隻鳥爪子鋒利了,要破籠而出了你才來叫屈,誰能為你做主?”
霍夫人沒說話,隻是躺在那默默落淚。
霍正廷的話,她一句也聽不進去。
她並不後悔這些年對霍洵的管教。
霍夫人始終認為霍洵能有今日,全都是她的功勞。
她承認,苦是苦了些。
畢竟國子監數百名學生,自律到這般地步的,僅此一人。
但為了將來,為了前程,有些苦是必須吃的。
再說了,這麼些年她不也一直陪著嗎?
不過是短暫犧牲一些不必要的玩樂時間而已,又不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
從小到大,他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是最好的?
那個孽障,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
霍正廷一看她這反應便知,又是一句沒聽進去。
霍夫人有病在身,先前太醫交代了情緒不能過激。
霍正廷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她理論,叮囑下人把夫人伺候好,之後便走了出去。
才剛走到庭院裡,霍正廷迎麵就見紅葉神色匆忙地跑進來。
霍正廷腳下一頓,沉聲問:“何事如此慌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