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一邊策馬,同時細細瞧了一眼。

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麵上露出意外之色:「不對,對方穿的是飛魚服,那是錦衣衛!?」

朱棣這時候也看真切了。

麵上的意氣風發之色都滯住了,眼神一凝,立刻勒住馬繩,揚鞭下令:「都先停住!!」

「籲!!」一隊人馬立刻停了下來,驟然急停的馬蹄在地麵揚起一陣煙塵。

朱棣緊蹙起眉頭。

死死盯著前方正沿路疾馳而來的一隊錦衣衛,滿臉都是不解和猶疑之色。

「錦衣衛?」

「父皇都駕崩了,錦衣衛怎麽會在這時候來北平?」

「道衍師父可有消息?」

朱棣回頭看了一眼道衍,試探著問道。

道衍也搖了搖頭,一改往日那淡然自若的模樣,露出了幾分凝重:「並無消息……」

「陛下猝然駕崩且無遺詔,這時候京裡指不定亂成什麽樣,按理來說,錦衣衛這時候是分不出人手來的,就算要將陛下駕崩的消息通知諸王,也動不到錦衣衛的人手才對。」

雖然隻是遠遠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但道衍隻稍稍一想,就察覺出來,蹊蹺,有大蹊蹺!

二人對視了一眼。

以不變應萬變。

對向而來的人馬速度極快,不多時便來到了他們麵前,勒馬停駐後翻身下馬,抱拳跪地:「微臣錦衣衛千戶趙百強,參見燕王殿下。」

朱棣挑了挑眉,強自保持鎮定,也連同道衍以及一乾隨從翻身下馬,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好奇道:「平身吧,趙千戶來此,可是父皇有何旨意?」

算時間。

朱元璋駕崩距今不過七八日。

現在情況不明,也不知京中是何情形,當然不能暴露自己知道此事,否則相當於直接說:老子在應天府有探子!

道衍站在朱棣身後。

低著頭,嘴角卻噙起一抹滿意的弧度:「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依舊能夠保持住頭腦的清晰和冷靜,思慮縝密,進退有度,果然有成大事的帝王風範!」

趙百強及其身後幾名錦衣衛乾練地站起身來。

抱拳道:「啟稟燕王殿下,此來北平府,事情有二。」

「其一,請燕王殿下節哀,陛下已於七日前駕崩。」

此話一出。

朱棣立刻露出一副震驚且悲傷的表情,歎道:「什麽!?駕崩?父皇的身體明明硬朗得很,如何會在此時駕崩!?」

「父皇!!!」

「兒臣這就立刻回去,見您最後一麵!」

能夠為了拖延時間蓄力準備,裝瘋賣傻吃豬食的主兒,演技方麵顯然不會是短板,況且死了的終究是自己的親爹。

朱棣發出了一聲情真意切的哀歎。

當然。

這倒也不耽誤他打探消息。

朱棣抹了一把眼淚,神情哀傷地看向趙百強道:「敢問趙千戶,父皇可有留下遺詔?京中現在是何情形。」

趙百強再次抱拳一禮:「這正是微臣來此的第二個任務,請燕王殿下接旨!」

聞言。

朱棣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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