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眸子裡帶著一縷瘋狂之色,短劍劍尖直指朱允熥。
這一下子。
就連朱允炆也被嚇住了:「娘……」
朱允熥淡笑著搖了搖頭,不退反進,閒庭信步地往呂氏的方向走去,微微一個側身便躲過了對方的劍鋒,同時反手一個手刀打在了呂氏的手腕上。
呂氏右手吃痛。
「哐當——」
金石交鳴之音在空蕩的大殿之中回響。
短劍應聲掉在了地上。
呂氏臉色一變。
如同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一般,立刻拉著朱允炆遠離朱允熥。
朱允熥單手倚在武器架上,有些戲謔地看著麵色鐵青的呂氏,以及猝不及防還沒反應過來的朱允炆,笑嗬嗬地道:「小娘該不會以為我真的拉不開三十多斤的軟弓吧?」
說到這裡。
他從武器架上的一張龍頭弓取了下來,雙腿叉開做出一個標準的射箭姿勢,左手握弓,右手取箭搭上去,直接將龍頭弓拉了個滿弓。
拉弓丶瞄準丶弓箭離弦發出一聲清脆的破空之音,一氣嗬成。
箭矢朝呂氏和朱允炆的方向疾馳而去!
呂氏頓時瞳孔驟縮,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一般,全身發涼,發出一聲驚叫。
「啊——」
滿弓的箭射得極快。
還不待呂氏和朱允炆做出什麽躲閃的動作。
便聽得殿中「砰」地響起一聲悶響,箭矢插入呂氏二人麵前一寸位置的地板上,箭尾發出一陣震顫的餘音……
呂氏母子似乎被嚇懵了。
均是盯著地上仍舊兀自顫抖的箭尾,呆若木雞。
朱允熥和呂氏母子二人已經算是深仇大恨丶不死不休了。
殺了呂氏和朱允炆,解了這十年的憋屈,他當然會很爽。
但朱允熥兩世為人。
從來不是一個輕易被憤怒衝昏頭腦的人。
如果按照原本的曆史軌跡,沒有「老朱駕崩」這個意外發生,朱允炆登基之後也是給他封了一個親王的尊位,隻不過沒有允許他去就藩,整個建文年間,朱允熥都隻能待在應天府,表麵尊榮,但日子過得怎樣就不得而知了。
以朱允炆和呂氏對他的忌憚提防,卻沒有殺了他,是不想嗎?
是不能。
如今的朱允熥同樣如此。
想要穩穩坐在奉天殿那張龍椅上,孝敬長輩丶兄友弟恭,這些表麵上的功夫是肯定要做的。
圖一時爽快。
隻能給黃子澄丶齊泰這些擁護朱允炆的腐儒攻擊的藉口。
加大他登基的阻力。
所以朱允熥純粹就是看馬三寶還沒回來,時間有多,嚇一嚇呂氏母子,也算是給自己這十年的憋屈先拿點兒利息。
而這一幕,也自然而然地落入了帷幔後的朱元璋眼中。
此時的朱元璋,臉上再次露出了驚愕之色。
「好小子!」
「咱這龍頭弓,可是一張虎力硬弓!遍數咱麾下整個軍營,能把咱這張弓拉滿的,也就隻有常遇春丶徐達他們幾個有數的戰將。當年南征北戰,咱用這張弓也不知破了多少甲!」
「這小子倒好,拉起滿弓來,看起來比咱當年還要輕鬆!」
「這小兔崽子!在咱麵前拉不開一張三十餘斤的軟弓……這麽會演,怎麽不乾脆去宮裡的戲班子裡演戲去!」
看著朱允熥漫不經心地將龍頭弓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