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來自應龍的忠告(1 / 1)

原以為祂們自己的計劃就已經夠魯莽的了。

為了一個張珂直接將欣欣向榮的九州拉入不可預測的戰爭泥潭。

但話又說回來了,沒有張珂,現如今的天庭還在為了九州既定的末法未來而四處奔走,以一場又一場的滅世之戰來延緩既定未來的到來。

這麼看,不救張珂,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但這位更是重量級!

天庭的不顧一切是因為張珂已經跟九州深度綁定,且難割舍的緣故,可陸吾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竟當著帝堯的麵說出這麼一串監守自盜的發言。

雖然蠻荒諸帝的居所跟天庭帝君們的宅邸性質不同,天庭的宅邸是帝君們在閒暇時長住的居所,也是所屬一係仙神們的辦公中心,每天都有大量的仙神往來,將九州各個位麵的相關事宜呈到帝君的桌前供君批閱。

而凡間的廟宇,神像直接指引的也是帝君們的宅邸,一般都由屬神們接納相關的信息,但在例外的情況下也會直接招到帝君的關注

簡而言之,帝君們的宅邸更像是一個小號的紫禁城。

而蠻荒眾帝就不同了。

在蠻荒並沒有如昊天一般統轄三界的存在,八片幾如複刻一般的蠻荒天地各有各的人王,在承接人族權柄的同時,也兼任天帝的名號,而除此之外又有像帝俊這種獨領一方天神的存在。

在大家尚且存活,且區域涇渭分明的情況下,天界的存在就顯的有點多餘了。

但凡是存在,必有緣由。

陸吾所管轄的天界,更像是這些個天帝們在自我地盤外的一處外宅,雖然不具備處理公務的基本職責,卻兼並了其他方麵的一些閒散食物,例如當兩個蠻荒天地發生衝突而天帝們又無法直接跨天地說理的時候,一般就在天界進行溝通。

如此,在相關職能具備,且偶有用處的情況下,天界也就派上了用場。

但又由於天帝們各自管轄一方,人手有限,天界的管理就被統一的托付給了像陸吾這樣具備相關權柄的神獸。

管家的陸吾,看門的開明,當園丁的英招

而作為管家的陸吾,作為天帝們最信任的下屬,比後續幾位的權柄稍高一些也很合理吧?

如此,祂是真有權利跨虛空把天界的大門直接開在這片虛空戰場的邊緣,甚至是中心,隻是大門會不會開啟還得看開明獸的意見。

但話又說回來了,在天帝本人就在麵前的情況下,門開與否由不得開明獸判斷。

而陸吾此言也是為了給自己找一條退路。

畢竟善做主張跟上位首肯之間的界限並不那麼明確,祂善做主張挪來了天界,天帝們詢問起來,哪怕是陸吾也無法承擔眾帝的怒火,但倘若得到其中某一位的點頭,那麵對的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其實說白了,眼看著張珂的命運線如烈火烹油一般愈演愈烈,偉大在望,人王遭受,且在蠻荒跟天庭的扶持下相比於大尤所麵對的險惡局勢,前者猝死的概率幾乎已經降到了一個冰點。

隻要他不狂妄到去跟古神們複仇,甚至跟大尤一樣揚言淨化整個蠻荒,那問題就不算太大。

嗯,應該沒那麼蠢吧?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至少現在,看著帝尤所麵臨的大好局麵,祂陸吾也想賭一把,做個錦上添花之。雖然祂曾經,當下都沒跟人族有什麼衝突,但能得到一位明日之子的好感也是一樁不錯的買賣。

更甚至,萬一真像某個神棍賭的那樣,帝尤安穩的接過了人王之位,那祂還得給人家打工嘞!

當然,這一切美好的前提都建立在唐堯許可,幫祂背書的情況下。

剛才一興奮就忘了這些,現在看著陷入到沉吟的天官大帝,陸吾的心裡漸漸的有些不安。

而對於此時被一眾目光包圍了的天官大帝來說,祂其實也相當的頭疼。

開天界大門本不是什麼大事,但奈何在蠻荒的諸位天帝裡有那麼幾個不安分的家夥不在天官的預料之中。

一是曾經跟帝尤有過過節的帝俊,如今人雖然被伏羲拉著自我封印了,但人不在並不代表祂不能隔著封印影響外界,更何況帝俊的那群妻兒也不是什麼省心的角色。

最起碼日月之母,羲和常曦兩位,饒是以天官的本體唐堯都得正色以對。

而除了帝俊這個古神之外,剩下的幾位都是人族,但先有走一步算十步,有事沒事總想埋點伏筆的伏羲,後有並公執法,冷麵無情的帝舜,他們的存在對天官的決斷造成了嚴重的困擾。

不開吧,真怕熊孩子一時手快,打殺圍觀群眾撐不到空間通道搭建的那會兒。

但開吧,又擔心這三個家夥整什麼幺蛾子,關鍵是哪怕天界開啟,那幾個老老少少的也不一定過得來,他們動手的代價太大了,大到了哪怕天官都得再三思慮得失的地步。

這可不是身在蠻荒說句話,紮堆打個人的小事兒。

誰也不知道,在人王失位的時間裡,那些古神凶神們能搞出多大的亂子來如此真正作為戰場主力的還是例如映照,開明獸等一眾作為天帝屬神的蠻荒存在。

而這樣開門的價值其實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其實,諸位沒必要這麼憂愁來著!”

正當戰艦中的氣氛陷入沉默的時候,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忽的打斷了帝君們的思緒。

而伴隨著話音落下,寬闊,華貴,一切內部裝潢都用足了黃金的北帝座駕內光線忽的一暗,隨著充沛的水汽迎麵撲來,一道略顯虛幻的身影陡然間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計蒙微眯著雙眼,麵色不愉的看著麵前這個一身金白色的年輕身影,淡然道:“庚辰?你來做什麼?”

“嗬,我可不像某人厚著臉皮毛遂自薦,那小子用著我的法相,我過來轉轉有什麼妨礙?況且,那倆缺德玩意兒,巴不得我幫他們帶孩子呢,不像你,想被叫聲叔伯都得狗狗祟祟的透漏。”

“下賤!”

聽著應龍嘲弄的語氣,計蒙的麵上先是漲紅一片,而後又化作青白之色,最終訥訥無言頹然的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

當初涿鹿失敗之後,祂跟風伯雖然按照大尤的囑托將九黎部眾從被斬儘殺絕的命運中拯救了出去,並後續一直護持左右,否則的話,一個失去了部族頂梁柱的部落在蠻荒求存就已經很艱難了,哪兒還有什麼發展壯大跟人王騎臉的可能。

然而,依照祂們的個人意願,寧願一同死在涿鹿之中,也不願委曲求全苟存性命於蠻荒,甚至連自己的名號都不敢認,無數歲月流轉之下,連好友的身死之地都沒去祭拜過一回。

張珂的出現不僅僅滿足了蠻荒人族的希望,給了軒轅一脈一個償還心中愧疚的機會,同時對於祂們這些九黎舊部來說也算是一個新的旗幟。

隻是當人懦弱的習慣了,就失去了過去麵對一切的勇氣。

直到現在,計蒙才敢嘗試著往張珂的跟前湊,哪怕這樣都是借助了人王的命令,而風伯本人更是直到如今都沒個蹤跡。

相比之下,當著蠻荒諸神的麵,大放威脅之語,更甚至是大打出手的應龍,祂無疑差的太多。

而今,帝尤更是學了應龍的法相,從某種意義上達成了簡單的師徒關係,在讓計蒙羨慕的雙眼通紅的同時,那一番炫耀似的言語也確實打擊到了祂那本就所剩不多的堅持。

看著跟一灘爛泥似的軟爛到座椅裡的計蒙,應龍撇了撇嘴,並不對此抱有多大的歉意。

某些懦狗,就該被狠狠地鞭打,也就是現在祂的本體不在這邊,不然少不了兩個大巴掌上去幫祂清醒清醒,而至於計蒙翻臉的可能雖然也有,但著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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