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所謂了!
麵對無主的桑乾河,作為龍族,不需要印璽張珂都能接管河神的部分權柄。
得到了桑乾河的權柄,自身又掌握著支流渾河,按理來說現在他掌握桑乾河的最佳時機。
至少,這上下遊近百公裡的主河道可以占下來,等圈了地盤,到那時那些外來戶憑什麼跟他鬥?
但,可惜這個姿態是有時效性的。
等到龍珠的力量全部耗光,他也就得再蛻回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算沒人敢站出來阻攔,任由他跑馬圈地,又能占多少?
等過了時間,原形畢露,暴露了身份的他反而成了眾矢之的,必定遭到各方勢力的集火。
甚至,說不準,現在消息就已經在向上傳遞了....等到時候,佛道兩家齊聚
沒必要,
看著飛速吞吃屍體,漲大體型的羅刹,咧嘴,抬手一印敲在了羅刹的腦門上,留下了一個凹凸不平的印痕。
羅刹不比豬婆龍,
一個是妖,一個是魔。
張珂沒指望能用河神印砸死它,
緊隨其後,水精的鎮壓才是關鍵。
大半條渾河水脈,以及河岔口下的水脈都被他暫時用權柄提了起來,趁著羅刹頭暈的功夫,硬是正麵懟在他的臉上!
水脈異位,兩河暴走。
張珂身上,被修補的一道道傷口裂開,流出絲絲縷縷的龍血。
但他全看不到,兩條水脈被他抓著套在羅刹身上,越纏越緊。
同時,河底的淤泥翻湧,河床的高度一降再降。
羅刹覺察到了張珂的想法,它淒厲的叫著,甚至顧不上吃掉自己積攢的財富(屍體),掙紮著轉身想跑。
但緊隨其後,張珂就跟了上來,纖長的龍軀順著雙臂將羅刹纏繞。
爪牙將四肢固定,水下旋轉的旋渦將羅刹死死地按在河底。
控製了行動,羅刹再沒從屍坑裡走出來的機會,跟著張珂一起緩緩下沉,同時氣急敗壞的羅刹,張開大嘴在自己的身上撕咬。
鱗片被撕裂,血肉橫飛,甚至能聽到牙齒跟骨骼撞擊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
吃痛之下,張珂舉著河神印一次次的砸在羅刹的腦門上,
順帶周遭的河水硬朝著羅刹的口鼻灌入。
可羅刹比王八還王八,任憑張珂怎麼摔打就是咬死他的腰椎不鬆口。
同時,伴隨著撕咬有口水滴落在傷口上。
或許是吃多了屍體?
就連口水都是黑紅色的,散發著濃重的腥臭。
而且,還帶著劇烈的腐蝕性。
滴落在身上,爆發的灼痛遠比骨頭被啃還要劇烈。
血肉在腐化,
骨骼逐漸變得酥軟。
之前硌牙的食物,變得鬆軟可口之後羅刹更不客氣埋頭進去,一口咬下張珂半塊龍骨。
吃著已經不算新鮮的食物,羅刹醜陋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怪不得龍肝鳳髓,是隻有大神才有福享用的食物。
它雖然還沒品嘗龍肝,但光是血肉跟骨頭的滋味就超過了過去吃下的所有食物,即便是....的供奉,也遠不如現在!
被砸的頭破血流,被砸的瀕死也全都不在乎!
反正,從被兩條水脈壓在身下之後,他就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命運了,尤其是剛一反抗這破龍就直接貼上來,扛著河神印就是一頓猛砸。
你家河神印是用來當錘子使的啊?
既然它不能活,也不讓對方好過!
就算馬上就得去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沉淪前也得吃一頓飽飯。
一聲痛苦的龍吟。
張珂想不到羅刹這麼決絕,更大的問題在於對方形體近似人族,這讓張珂用在豬婆龍身上的辦法用到這裡的時候雖然也成功了,但羅刹仍然保留了反擊的能力。
可,對方似乎並沒有拚死一搏的想法,反而像是無賴一樣,趁張珂在動手將他鎮壓,反嘴咬在他的身上。
痛是肯定的,
暫時複活,自然身體的疼痛也能反饋在他的龍魂上,敲骨吸髓的痛苦,幾乎不亞於被掛起來的那次。
但他還沒辦法,
現在放開這羅刹,剛才吃的虧就白給了。
而且剛才連續十多下,都沒能砸碎這羅刹的腦門,張珂就知道這玩意比那條豬婆龍強多了,跟它拚一把,受傷不必說,浪費時間是肯定的。
既然不想被白嫖,也想節省時間去下麵看看更多的風景。
張珂隻能任由這羅刹撕咬。
等到兩條交叉的水脈徹底將羅刹覆蓋在身下,他才鬆開被吃的鮮血淋漓的尾巴,一拳將羅刹砸下去。
眼見到手的便宜沒得吃了,
被打落,且騰出嘴來的羅刹,抬頭咧開滿是血色的利齒:“不愧天珍,不虧,真的不虧!”
嬉皮笑臉的,完全沒有一點被鎮壓的不甘。
這就是張珂不懂了,鎮壓也是分地方,分時代的。
不用太多,就算往前幾百年到大宋時,鎮壓兩個字都是避之不及,但那是什麼時候啊,當下又是什麼年節?
那會兒,法統隻是衰敗,被鎮壓之後,除非真有大運氣,亦或者被哪位看中了價值,否則非得等到海枯石爛不可。
但現在,法統崩壞,靈機衰退,不知哪一天撐不住就是末法之劫降臨!
這時候被鎮壓,真不算什麼壞去處。
沒見那些能力強,有門路仙神們不是“飛升”上界,就是自閉洞天福地?
它一個被拋棄的喪家之犬,當然沒這個機會,本來想著造一個窩,借助怨氣,死氣試試看能不能撐下去,但誰曾想有神上門送溫暖。
不光要把它流放去舊九州,臨走前還讓飽餐一頓。
好人啊!
真好人!
看著逐漸閉合的“天空”,羅刹一張醜臉,當下都笑出花來了。
不過,等它落到地上,笑容立馬收斂,縮小身軀後立馬朝著犄角旮旯鑽去。
前一刻,羅刹的身影消失,下一秒一個粗壯的尾巴從天而降,落在地上,周圍數十裡的土地直接傾覆
緊接著,這片荒廢,滿是枯樹的塌方山林裡,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一個個佝僂著身子,全身灰白,像是猴子卻長著一顆顆人腦袋的東西從遠處的樹乾上彈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