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你那裡怎麽樣?」
支隊長金南燕的聲音清晰可聞,帶著一點點的關心。??????520.??????●
石忠龍的身體在狹小的車內空間裡蠕動了兩下,道:「一切順利,嫌疑人目前在我們的監視中。」
支隊長道:「看好了,人認準了,彆給弄錯了。」
「是。不會的,嫌疑人瘦的跟個鵪鶉似的,還開了個菜鳥驛站,他搬個快遞箱子都搬不動。哪天有空了,真要把這些開快遞點的篩一遍。」
「說的簡單,你倒是哪天給我抓13個人回來啊。」金南燕哼哼兩聲,道:「說起戰術來二五八萬,跟你們要案犯的時候,雙手一攤。」
「金支,說真的,您要拿我跟江遠比,我就當您是抬舉我了。」石忠龍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行了,記得把人好好的帶回來。江遠要的是線索,是口供,咱們白落這麽幾個三等功,回頭至少把人給搞齊活了。」支隊長快速的叮囑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13名嫌疑人,分布在12個地方,逮捕他們就得13隊人。考慮到其中兩人有明確的攜帶槍枝的嫌疑,剩下11組人也絲毫不敢怠慢,全都是滿編製的8人兩車的團隊,所有人也都攜帶了槍枝。
這也是緝毒警不同於其他警種的地方,永遠預備著最壞的可能,隨時準備在火力不如對方的情況下進攻。所謂火力不足恐懼症,在緝毒警這裡是真實存在的。
「小馬,你那裡怎麽樣?」
石忠龍掛掉了支隊長的電話,開始打電話給手下以查崗。
女警馬曉佩肅聲道:「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抓捕。」
石忠龍:「看好了,人認準了,彆給弄錯了。」
「是。」
「現場什麽情況?」
「嫌疑人……」馬曉佩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道:「是個單親媽媽,還帶著孩子,估計是很缺錢用才去當騾子的……抓捕的難度應該是不高的,就是小孩子的安置比較困難。」
「抓到人以後,你找內勤聯係婦聯,再問問嫌疑人有沒有親戚能收留下小孩子。」石忠龍的聲音冷酷無情,道:「你們抓捕的時候可以注意方法,但首先要注意的是保護好你們自己的安全,有威脅,果斷掏槍,明白嗎?」
馬曉佩「啊」的一聲,道:「石大,我們會保護好自己的。」
「你不光要保護好自己,也要保護好你的隊員。我說的這個話,支隊長不會說,局長更不會說,人家上媒體講話的,那肯定是說大家喜歡聽的。但命可是咱自己。大家都是爹生媽養的,她是單親媽媽,我們也是父母子女的。要說誰的命比誰高貴,誰的命都比毒販子的高貴!」
「是!」
「你不要管她可憐不可憐的。哪個騾子不可憐,這批騾子都是他們一個渠道買過來的,都是擼網貸擼到沒辦法的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馬曉佩猶豫下,道:「也可能是催債催的沒辦法了。一個人帶孩子,不比其他的情況。」
「咱們國家限製催債的手段非常多,她一個單親媽媽,報警的話,會沒有人幫她嗎?帶著孩子在派出所裡哭一場,絕對能找到幫忙的。小馬,我告訴你,願意收一兩萬塊錢就做騾子的人,有的或許是真的絕望了,但有的人,是想找轍翻身的。」
馬曉佩愣了愣,望著路邊攤,一邊忙碌的做著煎餅果子的單親媽媽,她對顧客的笑容真誠而自然,她的小女兒隻有四五歲的樣子,剛從幼兒園回來,正乖乖的坐在旁邊店鋪的屋簷下畫畫。
如果將眼前的一幕畫下來,若乾年後,小女孩回憶這一幕,是幸福還是心酸?
如果家裡富有且幸福,那大約就是幸福的。如果家裡貧窮或不幸,那大約就是心酸的。
而一個單親媽媽想要通過做騾子的方式,讓心酸變成幸福,起碼得禍害一個學校的青少年才有希望。
馬曉佩將腰間的64取出來檢查了一遍,這槍的威力比92要小太多了,射在人身上,就跟牛撞身上跟豬撞身上的區彆一樣。
不過,64比92的隱蔽性又要好不少,小馬身為女警,經常要執行危險至極的前出偵查的任務,有時候連槍都不帶,就為了方便隱蔽。
內心裡,馬曉佩還是希望能將這單親媽媽給順利捉到,不要動刀動槍的比較好。
「一會我上去買東西,她做餅的時候你們上來,一人把小孩子抱住,兩個人把她給扭住。動作注意一點,彆給燙火上了……」馬曉佩詳細的規劃了任務細節。
幾個人各自明確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馬曉佩更是不停的考慮著可能的變化。如果開始任務的時間拖到了嫌疑人收攤的時候怎麽辦,如果拖到了她回家怎麽辦……
多人一起抓捕就是有這樣的風險,馬曉佩甚至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一起參與抓捕,但不管怎麽想,己方這樣的任務,應該是不會得到傾斜的。
「全體準備,倒數30秒開始抓捕。」
命令傳過來的時候,馬曉佩猛的睜開眼。
「按照計劃行事。」
馬曉佩推門下車,直奔路邊的小攤,然後說出那句準備了好久的話:「老板娘,做一個煎餅。」
「好的。」老板娘清脆的答應了。
「老板娘一個人做生意,還帶孩子,挺辛苦的吧。」馬曉佩觀察著老板攤煎餅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