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誌超拿起江遠遞出的照片,仔細的閱讀。【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看了一會,他又從座位下,取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了內網,翻看此前的驗屍報告和照片。
馮瓊等了他差不多十分鐘時間。
在此期間,會議室裡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江遠給出的答案,影響實在過大。
死亡時間的鑒定,不僅在法醫學裡萬分重要,在刑偵實踐中,也是極其重要的。
像是推理中很出名的「完美謀殺案」,得有一半是利用了「不在場證據」,也就是對死亡時間的利用。凶手有用冰箱的,有用空調的,還有調表的,抄近路的
這裡麵,大部分的凶手,都是遇到了太負責的水平一般的法醫。以至於他們總是給出一個準確的死亡時間,以方便警察誤判。
實際上,正常水平的法醫,基本是無法做到死亡時間精確到小時的。24小時內的死亡,說一個8到10小時,或者3到5小時這樣的數字,已經是很勉強了,畢竟有肝溫之類的數據做支持。
死亡一旦超過24小時,那再想給出較精確的數值就很難了。倒不是完全不可行,但利用的技術就已經不是一般法醫所能掌握的了。
至於死亡更久的案例,要求越精確,難度就越高。
法醫所能倚靠的信息,基本都是非標準的。像是肝溫,昆蟲的種類和代際關係,屍僵和屍斑微生物的群落變化,血紅細胞ATP降解的程度,甚至死後的皮膚的紅外傅立葉變換,都可以用來做死亡時間的鑒定。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要是有一種技術,能夠簡單粗暴單純的鑒定出屍體的死亡時間,這些科學家是腦子燒壞了,才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去做鑒定?
俗話說的好,差生文具多。一種數值的計算開發出來的技術和辦法越多,正說明這個數值難以準確計算。
而就503案來說,如果第一受害人是持槍民警,那這個案子,大概率就是兩名案犯偷槍或者搶槍,接著殺死受害人,並帶著槍械,嘗試更多更高效率的搶劫。
這時候,要正向偵破案件,就要更多的考慮第一受害人,基本可以認定,案犯是衝著槍去的。
因為若是謀人的話,完全可以選擇該民警不持槍的時間進行,也不必進行後續的多次搶劫。
類似的案件是很多的,像是著名的悍匪白寶山,就是從襲擊哨兵以奪槍開始的搶劫之路。
那麽,順著奪槍殺人以搶劫的思路來做為刑偵方向,很自然的考慮的就是財物的處置,凶手對持槍民警的熟悉,對搶劫路線的規劃,對搶劫方式的規劃,對後續的搶劫方案的規劃等等。
但是,如果凶手第一個殺死的人,實際上是二號受害人的話,情況就瞬間反轉了。
先殺二號受害人,再殺一號受害人,那說明凶手原本的目標,很可能就是二號受害人,而一號受害人作為下班回家的持槍民警,更大的可能是撞見了凶手,進而發生衝突被殺死。
如此一來,以奪槍殺人為思路的刑偵方向,等於全盤浪費。對二號受害人的調查,則要重新從謀人還是謀財的角度去思考。
種種情緒,種種想法,種種現實在會議室裡流淌。馮瓊等不住了,轉頭問康誌超:「怎麽樣?」
「你問我嗎?」康誌超還在仔細的看筆記本裡的照片。
「對啊。要不然呢?」馮瓊知道自己這個同事有點憨,但沒辦法,就算是在部委,你也不能指望同事技術好,性格好,情緒穩定,長的好看,淡泊明誌,又吃苦耐勞,所謂不可能六邊形是也。
康誌超抬頭,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才道:「我也在問人了。」「問誰?」
「老陶。
」康誌超頓了頓,才道:「我法醫是半吊子,後學的,讓老陶看看。」馮瓊無奈,吐了口氣,問:「老陶怎麽說?」
「老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