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之上,雨幕之中,一道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蘇遠靜靜地站著,右手緊握那把巨大鐮刀,左手手指上提著一個觀音吊墜。

他的腳尖微微一點,身形便如鬼魅般瞬間消失在原地。

幾個閃爍之後,他來到了高三教學樓前。

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地麵焦黑一片,冒著縷縷黑煙。

幾具殘缺不全的焦黑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鮮血染紅了大片地麵。

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戰鬥餘波,仍在空氣中激蕩,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然而,蘇遠對這一切視若無睹,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雨幕中的一道身影上。

那道身影背對著他,負手而立,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的身體已經難以分辨出人形,更像是一具披著人皮的骷髏架子,身上的道袍早已被鮮血染得通紅,一把猙獰的骨刺從後背穿出。

蘇遠緩緩朝他走過去,隨著他的靠近,那具骨架竟然緩緩開口說話:

“你......來了。”

“是,我來了。”蘇遠停在他的身後,輕聲應道。

“你......你本不該來的......”

“可我已經來了。”

“你......來乾什麼......?”夏梧的聲音逐漸微弱下去。

“我來殺人。”

“......”夏梧沒有再說話。

“還有幾句沒完......你接下來應該問我:殺什麼人?”蘇遠語氣平靜的提醒他。

“......”

“你說過你不會死的。”蘇遠說。

“......”

蘇遠走向前去,抓住他胸口的骨刺,用力向外一拔。

由於找不到營養,骨刺不再吸附,被他順利拔了下來。

地上還有一個收音機和草繩,蘇遠拿起這兩件鬼物,又把觀音吊墜掛在了骨刺上麵。

骨刺不再顫抖,恢複了平靜。

接著,蘇遠小心的捧起被道袍包裹著的骨架,走到教室窗邊,踢碎窗戶,找了張桌子,把他的身體安放在上麵。

蘇遠對他說:“我會殺死所有,直到源頭。”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

......

蘇遠形如鬼魅般的在校園內穿梭閃爍,他的皮膚開始冒出細小的裂痕,逐漸擴散,裂痕中還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他也已經快到極限了。

循著宿命般的指引,蘇遠來到了高二教學樓下。

張青雲沒走,他靜靜的站在草坪上,看到蘇遠後露出微笑:“蘇遠同學,好久不見。”

蘇遠沒理他,白色長發在風中狂舞,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張陽。

他身下的坑窪中積滿了血水,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還是天空中的血雨。

“陽子。”蘇遠輕聲喊道。

張陽沒有回應,他雙眼緊閉,臉上卻掛著一絲微笑。

他死了。

蘇遠轉頭,場地的另一邊也躺著一具屍體,他的身體被燒到一片焦黑,但蘇遠還是可以辨認出來。

劉蒔。

那個在夢境中幫助過他的男人,劉五環的父親,一個平凡卻又偉岸的父親。

他在自己身上綁滿炸彈,撲向張青雲,以凡人之軀拖延住了一點時間,以及......給他即將所要遭受到的千刀萬剮中,插上微不足道的其中一刀。

“可以幫我殺了他嗎?”在他的身後,江嫿輕聲開口說道。

“好。”

簡單的一句回應,蘇遠瞬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出現在張青雲的麵前。

巨鐮上的豎眼瘋狂顫抖,他高高舉起,一刀劈落。

衣物破裂的聲音傳來,張青雲身後驀的伸出十餘條慘白手臂。

每條手臂都附帶著必死的靈異,再加上他本身的手掌擁有家人的靈異,層層疊加,他接住了這一擊。

“蘇遠同學,彆忘了我救過你啊。”張青雲獰笑:“還記得祭祀遊戲嗎?沒有我,你肯定是會死的。”

“救我的不是你。”蘇遠手指輕輕一勾,草坪上的碎石在劇烈抖動後浮空,張青雲也在瞬間失去了引力的掌控。

趁著他難以把握平衡的刹那,蘇遠再次抬手,手中巨鐮劃出一道猩紅的月弧。

“你果然知道啊,你不光是我最優秀的學生,同時也是最了解我的。”張青雲被這一刀斬下了三條手臂,他迅速後退幾步,臉色更加猙獰:“你是最能感同身受我的人,應該能理解我的做法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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