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煉氣二層,恢複真氣並不需要打坐。
田林此時恢複了一定真氣,並不全力施展風行術,整個人飄然回了漣水峰。
等他到寂然居時,發現房門不但被人端開,裡麵的桌椅條凳也被放倒。
而抽屜床頭,也有過翻動的痕跡。
他不知道這是自己出宗時就被人光顧了,還是淩晨剛發生的事情。
他點亮了屋裡的油燈,又看了看門檻。
過不多會兒,竹林外就是一陣騷動。
就見二管事瘤著腿,在小廝的扶下,一蹦一跳的到了門外。
二管事沒開口,他的小廝衝著田林喝道:
「姓田的,你在漣水峰還敢暗害二公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也不打聽打聽,這漣水峰是誰家的。」
說話時,這小廝把手裡的捕獸夾拋到了田林的腳前。
田林俯身撿起捕獸夾,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帕子。
就見他將捕獸夾鋸齒上的血漬擦乾,緊接著異道:
「這捕獸夾是我從萬獸峰借的,不知被哪個賊人偷了去,正愁不好向萬獸峰交代呢。天可憐見,二師兄竟然能幫我找到它一一對了,偷捕獸夾的賊呢?」
二管事怒然:「田林,你敢罵我是賊?」
田林也冷然道:「師兄錯了,我罵的是擅闖私宅的人是賊。」
「反了,你一個華花郎,看樣子是翻了天了。我這就告訴祖爺爺,把你趕下山去!」
二管事嘴裡罵看,身體卻沒有動。
漣水峰雖然姓劉,但卻是劉長老的劉。
他雖然是劉長老的曾孫子,可劉長老還不到五百歲,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隻要劉長老願意,還能給他生幾個一歲的叔爺爺。
修真者的感情就是這麽淡薄,想老四死了,祖爺爺不也一樣能吃能喝能洗澡嗎?
總之,他又不是他大哥,他祖爺爺不可能驕縱他。
「二師兄要奏明師傅趕我下山,我正好也想同二師兄去見師傅,請他幫我要回我丟掉的那兩顆下品靈石呢。」
田林說完,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嘴裡還道:
「除此外,咱們還得去一趟月池山執法堂。刑師兄待我不錯,很看中我的能力和人品,若不然也不會把押解王家囚犯的差事交給我一一我要請他做主,讓他把你偷我的靈石全給還回來。」
田林記得二管事很怕去執法堂,當初商少爺檢查韓力的屍體時,就是用執法堂的名頭把二管事給嚇退的。
果然,二管事臉上帶著戒懼,摟緊了腋下的小廝,色厲內茬的跟田林道:「姓田的,你有姓刑的做靠山,你了不起,咱們走著瞧。」
他瘤著腿蹦蹦跳跳往回走,沒走幾步,三管事的身影出現了。
三管事攔住了主仆的去路,笑眯眯的問二管事說:「二哥,你真偷了人家靈石了?」
二管事漲紅著臉道:「胡說八道,我能看得上他的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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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說不準,你連礦院雜役弟子的銀子都貪,更彆提靈石了。」
三管事的話讓田林有些意外,他沒想到二管事接手礦院後,竟然克扣起雜役弟子們的銀子來了。
「你懂什麽?如今鬨著血教妖道,下麵的宗屬世家每月送上的孝敬都受到了影響。我不想辦法減少開銷,咱們漣水峰上上下下拿什麽過日子?」
二管事振振有詞,拂袖扶著小廝離開了這裡。
三管事看向了田林,他把扇子一合,接著走向田林:「小師弟,我二哥這人一向心眼兒小,他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要不要師兄幫你?」
田林知道這劉家兩兄弟其實是一個性子,哪兒敢真以為對方是好心?
他索性道:「我同二師兄隻是鬨了些小矛盾而已,隻要我真心待他,將來他一定能真誠待我,所以也不用三師兄費心了。」
三管事將信將疑的看著田林,不知道田林的話是為了塘塞自己,又或者田林真的這麽蠢。
而田林則衝著三管事拱了拱手,自顧自的回屋關了門。
連續應付走二管事和三管事,此時天色都要亮了起來。
田林在床上睡下,終於在道鐘聲中醒來。
他直接去了百花宗的廚院,朱大嫂見了田林,忙帶著田林去了廚院的小倉庫。
「這血火毒到底不好找,尤其是其中的葬魂花和升仙草,這兩樣東西咱們邀月宗的藥峰並不曾種。我如今收羅了原本有的,剩下的就得田兄弟你自己找商家和韓家想辦法了。」
她說話間,從倉庫角落裡抱出一個壇子來。
田林接過壇子,思量了一會兒道:「這一壇子夠我用一個多月了,還得請大嫂子幫我再準備一壇。要多少拋費,大嫂子隻管同我說。」
朱大嫂卻搖了搖頭,她強笑著道:「田兄弟怕是不知道,白夜死了。」
田林愣了愣,問她:「什麽時候的事兒,又是因何而死的?」
朱大嫂說:「最近血教妖道鬨得厲害,雜役弟子都人心惶惶,白夜兄弟說不能再等了。」
「他去登九十九級石階了?」
朱大嫂點頭,道:「那天晚上,我和苟老頭親眼看見他在九十九級石階上消失,連屍體都沒回來。」
田林沉默,氣氛有些凝重,朱大嫂反而笑了起來:
「其實這也沒有什麽,這就是華花郎的宿命。我們這些登山的人,都有死在九十九級的準備了。」
田林知道九十九級有多難登,那幾乎是必死的幻境。
儘管他現在已經成功踏上了第一層平台,成了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