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思還在瞌睡。
準備和小師妹一起出門的歐陽戎,沒有打攪她。
也不知道怎麼養成的習慣,小墨精來了飲冰齋,正經的床榻不睡,專門挑了個衣櫃的最高層位置當作小窩。
歐陽戎搖搖頭,不過出門前,還是把墨家劍匣擺放在了它旁邊,以防萬一,也能有些感應。
歐陽戎與謝令薑一起出門,告彆了噓寒問暖的甄淑媛,一起乘車前往潯陽王府。
“師妹翻書如何?”
“受益匪淺,豁然開朗。”
馬車內,麵對歐陽戎的關心目光,謝令薑低頭看了看掌紋,呢喃了聲:
“距離賢人,就差一層阻隔了。”
“看來得再翻書一次。”歐陽戎點點頭:“等妙思醒了,讓她再幫你一次。”
謝令薑忽然道:
“謝道友這邊破境神速,貧道有事暫離,倒也放心了。”
“歐陽長史怎麼也來了?”
歐陽戎瞧了瞧陸壓表情。
“哦。”
謝令薑把旁邊的黃萱帶去了一旁,說是有禮物相贈。
“謝道友好像進展不錯。”
陸壓不動聲色道:“是那位妙思姑娘幫的忙吧。”
陸壓岔開話題,點頭道:
“聽說陸道長要走,前來送行,另外,想再送送小萱。”
“還在等誰?”
“那就好。”
歐陽戎微愣,轉頭看去,發現語氣認真的聖潔款小師妹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他。
潯陽王府,一座經常議事的書齋門口,陸壓與歐陽戎寒暄了幾句。
謝令薑蔥指放下車簾,微微歪頭問他:“表情怎麼了?”
反正就是一張麵癱臉,看不出具體端倪,也不知道他召集潯陽王一家準備說什麼。
“已經‘翻書’一次了,再來一次,師妹應該就能晉身了。”
“好。”
“速講。”
“那以前不是嗎?”
歐陽戎忽“咦”了一聲,把腦袋伸到謝令薑正麵,去看她表情。
“帶你濯足……洗個腳,應該不算不賢吧。”
歐陽戎笑了笑,旋即搖頭:“這儒門
歐陽戎四望看了看,離閒、離大郎已經趕來,陸壓卻沒有進屋開口的意思。
……
謝令薑輕聲,掀開車簾,默默看了眼窗外。
歐陽戎歎氣。
“好。”
“……??”謝令薑。
某人撓頭想了想,一本正經說:
歐陽戎眨巴眼睛:“怎麼感覺小師妹氣質淡泊寡欲了點,特彆這副表情……”
“彆瞎扯。”
“滿臉聖潔。”歐陽戎摸摸下巴,一本正經描述:“嗯,渾身上下也冒著聖光,一看就是君子賢人,現在真的迨天人也了。”
“公主殿下。”
陸壓突然開口,引得歐陽戎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氣質愈發聖潔的謝氏貴女忍不住白了眼他,輕拍歐陽戎肩膀:
歐陽戎笑著與他對視:“嗯。小師妹與她蠻處得來。”
“怎麼了大師兄?”謝令薑摸了摸臉頰問。
“以前臉色正經的時候,顯得傻傻的,現在,顯得聖潔了,反正就是不一樣了,能看出來。”
“嗯,一個詞,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見賢思齊焉,見不賢則內自省也。”
他與歐陽戎又閒聊了幾句,謝令薑與黃萱返回。
歐陽戎瞧了眼,黃萱手裡多了幾本書,應該是小師妹送的。
而且看表情,二女有些依依不舍。
這時,一道梅妝小公主的身影姍姍來遲。
除了黃萱,眾人走進屋內。
書齋的大門剛關上,陸壓從懷中取出一份小包袱,當著眾人的麵打開。
他一邊低頭打開包袱,一邊歎氣解釋:
“貧道這次提前回返山門,在計劃之外,本來要一直守在王爺、世子還有公主殿下身邊的……不過,王府防衛這塊,有即將入六品的謝道友,更何況還有歐陽公子在。
“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做些最壞打算為好,這次喚大夥來,也是此事。”
離閒好奇問:“什麼最壞打算?”
陸壓不語,已經打開了包袱,徑自取出了兩物。
與離閒、離大郎、離裹兒的好奇無知的打量不同,歐陽戎與謝令薑瞧見其中一物後,瞳孔微微放大了些。
師兄妹二人不禁對視一眼。
陸壓手裡是一張紅字黑底的符紙,和一枚碧藍小瓷瓶。
符紙平平無奇,上麵的血字鬼畫符一般生僻難懂。
但是落在暗中熟讀《真誥》的歐陽戎眼中,卻熟悉無比。
“咳咳。”歐陽戎捂嘴。
離裹兒看了眼他。
不過陸壓並沒有發現某人的略微心虛。
他臉色嚴肅,手握碧藍小瓷瓶,兩指夾著紅黑符籙,當著眾人麵,走到桌前,單手倒了一杯涼茶。
隻見麵癱臉青年的目光掃了一遍離閒一家與歐陽戎、謝令薑,忽問:
“誰來?”
離裹兒微微蹙眉:“什麼誰來,這是何物。”
陸壓指了指茶水:
“誰來喝下符水?”
頓了頓,他又鄭重其事道:
“飲下符水者,可激發一次降神敕令,此乃我上清絕學,關鍵時刻,可以保一次王爺一家無虞。”
除了早猜到的歐陽戎與謝令薑,眾人麵麵相覷。
離閒不禁問道:“喝下符水,可有什麼副作用。”
陸壓麵無表情:
“這要看到時候是什麼危險了。貧道會告訴你們一段口訣,飲下符水者,適時念詠,即可請神上神。”
韋眉欲語:“降神嗎,萬一承受不住……”
陸壓難得打斷他人:“總比全部出事好。”
眾人沉默了會兒,不時看一眼麵癱臉道士手中的紅黑符籙。
歐陽戎也趁機悄悄打量觀察這枚活生生的紅黑符籙,求索、默記著什麼。
陸壓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王爺、王妃請放心,畫下這張紅黑符籙之人,絕不會傷害你們,因為……”
麵對書房內眾人的好奇目光,他抿了下嘴,看向手中紅黑符籙的眼神中,帶著點傷感之色:
“因為正是先師。”他說。
“袁老先生?”
離裹兒麵色不解問道:
“我耳聞過你宗的降神敕令,可是原來袁老先生不是已經故去了嗎,還是說,所請之‘神’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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