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桌上。
甄氏側目默默打量了下歐陽戎沉默的臉色。
她眼底不禁露出關心的神色。
趁著薇睞給歐陽戎盛粥換碗。
羅裙婦人旁敲側擊問:
“檀郎今日何故吃這麼慢,怎麼,縣衙不忙了?之前不是還聽婠婠說,水閘和新渠的事務繁重嗎。”
歐陽戎回過神,長吐一口氣:
“差不多忙完了,今明最後閒一下,後日有場很重要的剪彩禮……那天事挺多的。”
甄氏探問:“那到時候,檀郎夜裡回來吃不,要不要等你?”
歐陽戎沒有回話。
顯得有些莫名,被甄氏多瞧了幾眼。
恰在這時,薇睞走到歐陽戎身前,兩手小心翼翼的捧著粥碗的碗沿,彎腰放下。
歐陽戎轉頭,看了一眼。
薇睞今日穿的是一身月白色襦裙,上身短襦,下身長裙,裙腰頗高。
也不知是襦裙款式小了,還是小丫頭故意不小心的,下身這件長裙緊湊,顯得十分貼身。
特彆是那被裁剪的窄窄的腰下臀部,繃緊的布料,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纖纖的腰肢,與其下方,那大幅度起落的圓潤弧線。
薇睞的胯並不太大,然而身段勻稱,這一凹一凸間,葫蘆般的起伏弧度,便顯得相得益彰。
那臀兒的翹挺,與青春美好的肉感,眼下這座大廳內,也隻有一人知道,某次執行家法時,有過細細體會。
隻是此刻,他腦子裡沒空想這些。
薇睞將粥碗放好,慢縮回手,燙的有些通紅的手指,欲在短襦的衣角擦一擦,準備轉身離開。
歐陽戎忽然伸手,攬住一道細腰,往懷中一撈,摟抱住她。
白毛丫鬟嚇的“呀”了一聲,措不及防間,摔坐進了主人懷裡。
一時間,薇睞還是暈乎乎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翹挺的臀兒滿滿的壓坐在歐陽戎的腿上。
慌忙中,她左右張望了下,感受到四周陸續投來的一道道宛若迅箭般的視線。
於是霎時之間,薇睞的小臉快速浮現出塗了胭脂般的暈紅。
這種離開梅林小院、大庭廣眾之下與主人摟抱親近的情況,對於她而言也是第一次體驗。
畢竟夜裡是夜裡,白天是白天。
薇睞十分清楚,她私下怎麼癡纏黏乎主人都行,但是白日大庭廣眾之下一定要克製忍住。
她被人嫉妒暗啐狐媚兒勾引主人,被戴上了賤人帽子是小。
可萬一一不小心毀了主人流傳在外的正人君子名譽才是大!
她萬死難辭其咎。
然而此刻,某人似乎絲毫不在意正人君子人設崩塌。
他右手臂彎大大方方的摟繞薇睞的腰肢。
甄氏眾女的目光眼神全落在這一對郎君與貼身丫鬟身上。
此前在甄氏的表揚與同伴的羨慕下,依舊能保持平靜淡定的薇睞。
此刻被貼在主人懷裡,卻是羞得埋臉在他胸口,耳根子紅的不敢見人。
她想兩手推男子胸膛下來,可又不舍得抗拒心上人,不舍得違逆他意圖絲毫。
可像現在這樣,被男主人這樣大白天的親密摟抱,似乎又不太對,太過赤果。
於是萬般無奈嬌羞間,薇睞嘴裡顫顫喚求:“主人…主人……有人……人在……”
大清早,當著大廳眾人,歐陽戎將薇睞抱坐懷裡,他轉過頭,一本正經的朝她道:
“彆喊主人,和嬸娘一樣,喊檀郎。”
薇睞撞見歐陽戎專注認真的目光,小臉一怔。
大廳內,除甄氏外的其它女子聞言,看向白毛丫鬟的眼神頓時布滿羨慕嫉妒恨。
似是也意識到了什麼,薇睞顫音小聲,當眾喃出了這個稱呼:“檀郎……”
不過歐陽戎沒看她了,他回過頭,望向桌對麵全程一言不發的甄氏。
對於侄兒出奇高調的宣誓某種親密關係的行為,這位羅裙婦人似是毫不意外。
甄氏點綴有淡痣的嘴角微微撇了下,眼睛斜瞅著摟抱薇睞的歐陽戎。
噙笑間,她眼神意味深長。
羅裙美婦人的眼睛像是會說話。
似是在對歐陽戎說:
好呀檀郎,終於知道挑明了,要收一房侍妾,娶正妻前,先給歐陽家的香火埋一份保障。
歐陽戎見狀,到了嘴邊的話暫時咽下,反問:
“嬸娘這麼看著侄兒乾嘛。”
甄氏輕哼:“檀郎不也在看嬸娘。”
“那嬸娘也看見了。”
“嬸娘又不是瞎子。”
甄氏嗔了句,但今日她心情出奇不錯,滿意頷首:
“檀郎除了修身治國外,終於想起還有齊家傳宗接代的責任了。”
歐陽戎笑笑不語。
甄氏微微歪頭,也不在意薇睞就在麵前,有些不客氣卻實在的問:
“檀郎確定真的喜歡這白毛丫頭?”
歐陽戎望著她丹鳳眼道:
“連嬸娘都喜歡上她了,侄兒我怎麼會不喜歡。”
“哼,把嬸娘說得和個戲曲裡拆散姻緣的老頑固似的,這一切不還是為了你,你喜歡就行,那就這樣吧,嬸娘也沒什麼好反對的。”
甄氏白了眼歐陽戎,搖了下頭,端起青瓷小碗,抿了一小口粥。
梅鹿苑大廳內靜悄悄的,薇睞、半細等丫鬟們屏氣凝神,大廳內隻有男主人與大娘子的話語。
而二人,三言兩語之間,便口頭敲定了某貼身丫鬟的侍妾新名分。
與豔羨的半細等丫鬟們一樣,有外邦古怪血脈的薇睞一字不漏的聽懂了歐陽戎與甄氏對話中的含義。
她腰杆挺直,瞪大藍眸,霎時間都顧不上害羞,緊緊抱著歐陽戎的腰,嘴裡不住的喚喃:“檀郎檀郎……”
歐陽戎輕輕拍拍她後背,將她放下去,薇睞依依不舍的緊摟他不想放手。
可是聰慧的小丫頭立馬意識到了歐陽戎的提示,薇睞脫離他的溫暖懷抱,腳尖著地後,激動轉身。
獲得新名分的白毛丫鬟朝對麵座位上嘴角含痣的美婦人跪地敬茶,溫順施禮。
一番禮畢後,氣氛其樂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