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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隸也有三六九等。

毫無疑問,是由身價決定。

剛剛被李掌櫃喊來前廳的細婢們,都有專屬的屋舍,甚至連昆侖奴們都有,因為昆侖奴也很貴的好不好,甚至萬一會個遊泳之類的才藝,那就比一個“半細”還貴,死一個都夠李掌櫃肉疼許久的。

上麵這些都是高等奴隸的待遇。

而露天後院,一隻隻臟兮兮的鐵籠或堆地上,或疊搭起來,占滿了院子裡的大半個過道。

也是到了這裡,歐陽戎才見到了這所錦嘯口馬行光鮮亮麗背後的冷酷。

鐵籠子裡關著的,都是老弱病殘的普通奴隸,或是缺胳膊短腿,或是麵容醜陋奇詭,或是重病纏身,全是古怪的異邦麵孔,歐陽戎都認不全。

難怪是客人們挑剩下的,在即將被運到不知何處去、發揮最後一絲餘熱前,錦嘯口馬行還給歐陽戎這最後一位客人,來了個換季大傾銷:

全場單價隻要兩百文不到。

就能買到吃虧,買到上當。

而歐陽戎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看見“她”的。

她的鐵籠被排擠在最靠近院中空地的地方,這是最邊緣的位置之一。

這也意味著,走廊上的屋簷沒法將她唯一的小家遮住,昨夜的大雨,到早晨才剛歇會兒,上午陽光才從東邊剛剛升起,斜穿過屋簷,也落不到她濕漉漉的身上,反而是屋簷上的積水全往長發上滴,她紋絲不動,麻木了一樣。

直到有一道修長身影,從院內的初陽裡,徑直闖進這處濕黑陰影。

“吱呀~”一聲

鐵籠摩擦地麵的聲音。

歐陽戎覺得手裡鐵籠並不重,哪怕裡麵有個少女。

而被連人帶籠拉到了院子中央的陽光下,她這才驚嚇抬頭,像一隻乍醒的兔子。

雖然很快又埋下,但歐陽戎還是瞥見了那張小臉。

這也要多虧屋簷的雨水,把臉與發衝洗的比較乾淨。

而接著在溫暖的陽光下,歐陽戎又瞧的更清楚了。

他沒有看錯。

歐陽戎轉頭望向身後跟來的小管事,後者臉色古怪,趕緊點頭回答他:

“小郎君,若是這小女奴的話……不要兩百文,五十文應該就夠了。”

“五十文?”歐陽戎忍不住問:“你確定?”

“確定!”

小管事的回答斬釘截鐵。

不過他瞄向歐陽戎的眼神愈發古怪,而歐陽戎低頭看了下陽光下的籠中奴,然後他瞟向小管事的眼神也很古怪。

二人就像是同時誤入東林寺的悲田濟養院,望向對方的眼神很類似。

氣氛一時間有點小尷尬。

小管事似是怕他反悔,急說:“若是嫌貴,可以再低點,四十文也不是不行。”

怎麼還降價?

歐陽戎不禁低頭,陷入了沉思。

小管事悄悄打量他的臉色,不動神色道:

“這小女奴……掌櫃是準備運去南邊一些偏遠鄉鎮,看看有沒有一些私祀需要用來祭祀……”

“怎能進行活人祭祀?那些都是淫祀,蠱惑百姓,官府是明令禁止的!”

歐陽戎皺眉打斷,頓了頓,指著鐵籠認真說:

“那我買了,就五十文吧,不用折扣了……”

再吃個折扣,他怕良心會疼。

歐陽戎又嚴肅說:“不過你們錦嘯口馬行不允許再做這種助長淫祀的行徑,否則就等著衙役來封店吧。”

“要得要得。”小管事趕緊點頭,他訕笑,“主要是太特殊了點,除了那用處,咱們也想不到彆的了。”

歐陽戎啊了啊嘴,沒再多話,他也沒耽擱,立馬去把甄氏、半細還有板著臉的李彥叫到了後院。

年輕縣令手指了下小鐵籠,低頭握拳捂嘴:

“咳咳,就……就這個。”

剛說完這句他自己都有點臉紅的話,歐陽戎頓時發現整片天地都似乎靜了靜。

所有人眼睛都在盯著他。

原本還有點小不爽的李彥,此刻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至於甄氏與半細,瞪圓了眼。

隻有柳阿山,看向他的眼神從剛開始的愕然,到現在的……愈發敬仰。

歐陽戎直視他們,一臉認真問:“你們…這麼看著我乾嘛?”

李彥轉頭,朝甄氏感歎一聲:“大娘子誠不欺我,令侄的眼光確實稍微有一點點……高。”

甄氏指著籠中小女奴,匪夷所思道:“檀郎買這種奴乾嘛?這一頭白發……到底是老嫗,還是女孩?”

李彥立馬澄清:“女孩,絕對是個女孩,看牙口隻有豆蔻年紀,大娘子勿憂,不過可能是有點少年白吧哈哈,但絕對健康,就是瘦了點,但飯量小啊,省糧食,可以讓她多乾活……小郎君若是喜歡,放心牽走。”

大食商人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隻是若是與籠中少女被雨水衝洗乾淨的細頸肌膚,放一起比,又顯得黃了。

甄氏怒目瞪他,“這麼個不祥玩意兒賣給檀郎,伱當然高興了!”

“絕對沒有。”

李彥擺擺手,煞有其事道:

“鄙人家族進行口馬行買賣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這種白毛蠻女,大娘子想想,物以稀為貴,平常人哪懂欣賞……是令郎慧眼識珠!”

甄氏麵無表情,“但李掌櫃隻賣五十文。”

李彥臉不紅心不跳,“交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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