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鬥擂!

「伐祭?」

李衍眉頭一皺,「這是什麽?」

「一種祭祀規格。」

旁邊的王道玄接過話茬,將武器遞給他,同時開口解釋道:「從古至今,祭祀都有規格,『太牢』『少牢』為大,除此之外還有『彡祭』丶『禘祭』丶『肜祭』等,各有不同場景。」

「『伐祭』原本是用人牲模擬戰爭砍頭,但人祭早已廢除,便以『戰舞』丶『角抵』等代替。」

說著,扭頭看向張笑山,「張前輩,這場比擂也是為破除白虎煞嗎?」

張笑山搖頭道:「老夫不懂這些風水道道,但聽說比擂也是恰逢其會,被加入其中。」

「武昌王已特意下令,這次上擂後生死自負,朝廷不會追究,這也是有幾家外請高手的原因之一。」

「總之你上台後留心點,講究一點的門派還會點到為止,那些請來的綠林高手,殺心一起,肯定不會留手。」

李衍頓時了然,「術法也能用?」

張笑山點頭道:「嗯,隻要雙方同意,任何手段都不受限製。」

「哼,新式火器一出,江湖規矩也亂了…」

他們邊說邊走,很快走出帳篷。

隻見擂台周圍和通往晴川閣的山門外,都已被士兵圍起,皆是一身鎧甲,氣勢凶悍。

更讓李衍側目的,是這幫士兵都背著火槍。

當然,並非新式火器,而是遂發長槍。

但即便如此,也讓眾人為之心驚。

他們為個持槍名額打生打死,但朝廷卻不受限製,各地火槍隊已越來越多。

那位武昌王爺並未來到擂台前,而是登上晴川閣,在二樓欄杆處眺望,身旁還跟著世子。

李衍目力非凡,立刻看到這武昌王模樣。

相比長安王,這位武昌王倒是生的人高馬大,相貌堂堂,旁邊世子也是虎背熊腰,濃眉大眼。

再加上王袍襯托,顯得氣度不凡。

他一出現,眾人頓時紛紛抬頭觀望,有些還麵色平靜,有些則抱著雙臂,眼中滿是桀驁。

李衍瞧得有趣,這一幕,簡直就是江湖與朝堂的真實現照。

朝堂居高臨下,要用的上這些江湖中人。

而江湖中人表麵輕蔑王侯,但也因為要爭奪朝廷撒下的利益,而在這裡打生打死。

這位武昌王並沒說什麽廢話。

他知道,即便再慷慨激昂,這些江湖中人也不會聽在耳中,反倒覺得厭煩。

因此,武昌王也沒有說話,隻是在椅子上坐下後,便對著旁邊微微點頭。

而其身邊,正站著鄂州商會趙副會長。

他恭敬點頭,隨後轉身抱拳高聲道:「各位江湖同道,此次大比,五十個名額,五十場比鬥,每日十場,贏者可得一個名額。」

「為示公平,隨後商會之人會分配竹籌編號,再進行打亂分配,喊到名字者便可上擂。」

遠處排教排頭石宸抱著雙臂,一聲冷笑,高聲詢問道:「若是打擂者死了呢?」

趙副會長麵色不變,微笑道:「諸位還是要以和為貴,點到為止,但若遭遇不幸,所屬勢力就要另派人上場。」

「若沒人上場,對手獲得名額。」

「好!」

排教排頭石宸一聲叫好,眼中滿是自信。

在他對麵不遠處,站著一名風姿綽約的婦人,瞥了一眼,搖著團扇嬌笑道:「石排頭,瞧你拿這麽大勁,莫非想把名額全拿了?」

這女子是武昌燕門統領曲秋燕。

彆看隻是青樓中人,但手下既有金燕子打探情報,也籠絡了一幫『妖黑』和打手,白道黑道都沾邊,不容小覷。

這句話看似恭維,實則暗藏陷阱,若石宸大言不慚,恐怕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石宸也不是傻子,淡淡一笑,「我可沒那麽大本事,能贏個幾場就行。」

就在他們說話間,商會之人已遊走於擂台周圍各處,將竹籌一一發放。

與此同時,遠處也走來一幫人。

為首者正是江相派的雙瞳風水師餘嵐山,在其身後還跟著幾名端公,十幾名王府侍衛。

他也不理會眾人,而是來到擂台前,掐著法訣,雙瞳之中精光四射,左右查看。

而那些王府侍衛,則迅速布置祭壇,擺上牛羊豬頭,每一步都在餘嵐山指點下進行。

端公們點燃香火,跳起了舞蹈。

隨著一篇篇祭文吟誦,周圍忽起狂風,擂台上的旗幟頓時烈烈飛舞,待祭祀結束後才恢複正常。

李衍掐著陽決,同時深深吸了口氣,隨後若有所思,看向山下那些五色令旗。

他能感覺到,整個龜山的氣息已融為一體,緩緩流動,向晴川閣和禹王宮幾個區域彙聚。

眼前的擂台,也是節點之一。

而整個龜山,也似乎活了過來。

就像是一頭玄武神龜,趴在江邊,昂著脖子,看向對麵蛇山。

「這是點山化形法…」

王道玄低聲道:「一些高明的風水地師,可令山川地脈局勢顯化,這餘嵐山確實有兩下子。如無意外,晴川閣的法事和這擂台,就是要聚神。」

「待龜蛇二神一出,便可合力壓製白虎。」

李衍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說實話,即便有林夫子舉薦,他對這餘嵐山也始終心存懷疑,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是妖人同夥。

但精通風水的都認為此舉可行,寶通禪寺都無異議,他也就無需多嘴。

想來,寶通禪寺也肯定有反製手段。

祭祀結束後,餘嵐山帶著人匆匆離去,看情形是要前往禹王宮。

對方麵色嚴肅,對於這邊的比擂,看都不看一眼,顯然已是全神貫注,要贏下這揚名一戰。

與此同時,抽簽也有了結果。

隻見一名商會執事縱身躍上擂台,沉聲抱拳道:「諸位都是江湖中人,眾目睽睽下,誰玩花樣一眼就能看出,我等也就不再多事。」

「便按之前定下的規矩走,若要用術法,需提前說明,但攻擊手段不得離開擂台,不得傷及台下之人,違者便判為失敗。」

說著,從懷中取出剛寫好的冊子,沉聲道:「第一場,腳行與興業鏢局。」

話音剛落,就有兩人跳上擂台。

腳行來源於底層苦大力,在武昌三城主要是碼頭工人,原本是要團結起來,免得受欺負。

但就像大部分組織,成立時都是好意,隨著歲月變化,權利也會被野心之輩攫取。

如今的腳行,雖也會弄些善堂,把那些意外身故的苦力下葬,再送些米糧,但實已成寄生在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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