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特助坐在前麵,輕咳一聲:“紅玉,大少來複大,是為了接你今晚一起參加飯局的,當然——順路、順路。”
楚紅玉:“……嗯。”
難怪會出現在這裡,但是順路嗎?
楚紅玉看了眼前座,前座已經坐了葉特助和當司機的馬克,她隻能坐後座——
那原本不是她一個馬上要離職的實習助理能坐的位置。
她拉開後車門,上車。
作為員工,也沒什麼能回報大老板,尤其是大老板比她有錢得多的情況下,那就做好本職工作,站好最後一班崗。
寧秉宇見她上車,便吩咐馬克:“開車。”
隨後,他拿了邊上的文件,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開始批閱。
楚紅玉有些不自在,低頭看了眼自己臟兮兮的裙子和手。
不用想,頭發也被拽得跟鳥窩一樣!
楚紅玉閉了閉眼,她這輩子就沒有這樣不體麵過,丟儘了臉。
當初爸爸和媽媽在前些年混亂無秩序時期,最難的時候,白天在銀行上班,晚上被監督寫思想檢查和掃公廁到半夜。
就這樣,也沒讓她受過一點罪。
爸爸起來給她煮早點,媽媽每天早上給她梳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紮上小紅花送她去上學。
衣服就算打補丁也是乾淨整潔和體麵的。
這幾年待遇好了不少,更是有什麼給她什麼。
可是她自己……乾出來的那些事兒——都在往爸爸和媽媽心裡戳刀子,差點連累他們!
自己還自詡精明,現在想想那是可笑至極的小處聰明,大處差點把一家子折進去,一身傷才勉強脫身。
楚紅玉閉上眼酸澀的眼,忍不住彆開臉,努力不讓自己在寧秉宇邊上掉淚。
好一會,平複了心情,她低聲說:“大少,我這一身隻怕不方便去飯局,等會到了飯店,你們先進去,我處理一下,去買……”
“馬克,一會到了附近的百貨大樓先停一下。”寧秉宇頭也沒抬,一邊看文件,一邊吩咐。
馬克點頭:“是。”
楚紅玉一愣,看著專心工作的寧秉宇,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替他把邊上的一疊文件分門彆類地整理妥當。
寧秉宇看著她仔細地整理東西,鏡片後的幽深的眸子微閃,淡淡地看了眼葉特助:“前座的急救包,拿出來一下。”
葉特助立刻從前座抽屜裡取了個標著英文的紅色急救包,轉身遞給了楚紅玉。
他溫和地說:“紅玉,處理一下你身上的傷口。”
楚紅玉心情難堪卻又溫暖,接過急救包,輕聲說:“謝謝大少,謝謝特助。”
同事和老板並不像她之前感覺那樣,是沒有人情味的商業精英。
她忍著痛用裡麵的消毒水和藥膏處理自己的傷口,把裡麵的沙子、灰塵都弄出來。
隻是胳膊後方被蘇學明堂嫂指甲抓的傷口,她不好擦藥,夠了半天……
她索性放棄了,誰知下一刻,一隻修長的手忽然直接抽了根棉簽,沾了消毒水按在她胳膊後麵的傷口。
寧秉宇淡淡地說:“好了。”
楚紅玉頓時疼得眼角直跳,差點想罵人,但還是矜持地忍住了。
她咬著牙,細聲細氣地說:“謝謝。”
不能罵人,不能,人家救了她。
車子果然沒一會就停了下來,楚紅玉忍著疼,正打算收拾好醫藥包下車。
可坐邊上的寧秉宇卻放下手裡的文件,扔下一句:“在車裡等著。”
然後,楚紅玉就看著那道修長的人影直接下了車,往百貨大樓裡走了進去。
楚紅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些納悶地看向葉特助:“特助,大少這是……”
葉特助輕咳一聲:“紅玉,你專心處理傷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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