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洪洞城繼續向北,地勢就變得崎嶇起伏起來,包括汾水所流經的河穀地帶也開始收窄。

因為除了汾水西側的呂梁山之外,汾水的西岸也出現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嶺,名為太嶽山。汾水自此兩大山脈之間蜿蜒流淌而下,所衝刷形成的這一道蜿蜒河穀,名字叫做雀鼠穀。

如果說晉州乃是進出太原盆地的門戶,那麽雀鼠穀就是大門內的走廊內徑,是南北相連的重要通道。

高樂一行三千多名輕騎一路北上,在晉州城繞城而過,為的就是封堵住雀鼠穀通道,限製晉陽方向的敵軍南下增援。

在順利的攻下洪洞城之後,因為天色已晚加上行路疲憊,高樂便著令部伍在洪洞城休整一晚。等到第二天黎明時分,天色還未大亮,他便將部伍召集起來丶繼續向北而去。

汾水流域同樣存在大型的台塬地形,這樣的地形在彆處或稱為阪丶或稱為原,而在山西地區則稱為壁。諸如西魏在汾水南岸所修築的玉壁城丶柏壁城,便都是將城池修設在這樣的原壁上。

自洪洞城向北,隨著地勢變得起伏崎嶇起來,這樣的原壁便也出現在汾水兩岸。這些坡地上有的還存在著一些北齊軍隊所設立的營壘哨所,但今大多數都已經是無人狀態,不需要停駐攻取。即便是有一些哨所還有卒員存在,也都是遠遠眺望敵情,不待魏軍接近便都策馬北去。

高樂一行自洪洞城北行近百裡,便抵達了一座頗有規模的城池,這座城池同樣是懸壁而設,其地所在名為仇池壁,壁上城池則名永安城。

這座城池地勢高陡,汾水繞流而過,幾乎隻容得下單車雙騎而過,原本跨河還有兩道浮橋可以通行,但是如今浮橋也早被破壞掉。

此時城頭上多有齊軍士卒站立,當見到敵人行近時,城中便多有控弦拋石而作阻擊。

當見到城中守軍數量足有兩三千人之眾,而且鬥誌仍然頗為頑強,高樂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自知接下來是要打上一場硬仗了。

他著令部伍先行下馬丶在臨水處取水做飯,稍事休整,而自己則率領數名親兵繞城察望一番。

這座坡嶺高聳陡峭,凡視野所見幾個方向都不便進攻,隻是在其東北方位有一道土梁連接後方更加高大的陂塬。如若能夠攀上那座陂塬,可以嘗試向下俯攻,或可收得事半功倍之效。

隻不過那座陂塬要比城池所在的仇池壁更加陡峭,要攀爬上去難度自然也是更高,而且敵軍所在更加近便,隨時可以登塬拒敵,想要在塬上站穩腳跟,怕是也非常艱難。

當高樂巡察地勢返回臨時的營地後,餐食也已經準備妥當,高樂接過下屬遞上的食甕一邊進食,一邊還在皺眉思索攻城之計。

他們這一路人馬最是兵貴神速,須得在晉陽方向敵軍大部還未有所反應和做出反擊的情況下搶先占據雀鼠穀這一南北交通的要地,否則晉陽方麵的敵軍源源不斷的衝殺出來,那麽前期所做的各種努力準備都將大打折扣。

高樂舊年曾受高仲密所累而被罰作奴兵,當時主要便在晉陽附近進行勞役,因此對於此邊地形也是頗為了解,所以此番又被選作前鋒大將。

他自知在永安城後方還有汾水關以及雀鼠穀當中的一些關壘,隨便這幾處增兵駐守,那麽憑其所部幾千兵卒便都難以攻克,大大連累前鋒部伍的任務完成度。所以在永安城這裡最好是速戰速決,不要耽誤太多的時間。

正當高樂還在思忖挑選敢死士冒險登塬的時候,之前負責樵采後勤的副將若乾鳳也轉回營地之中,來到高樂麵前說道:「大將軍,末將方才繞道城右伐木劈柴,因見塬上鬆柏茂密,枯枝落葉堆積坡前。此城所設雖險,但也狹窄不寬,若能投火攻之,城中守卒必亂!」

高樂聽到這話後,眸光不免一亮,他剛才主要觀察的還是地勢情況,對於這一細節沒有太多關注,此時聽到若乾鳳的提醒,當即便丟下食甕,又讓若乾鳳引其前往觀察一番,果然發現城池東北側陂壁連接的方向鬆柏鬱鬱蔥蔥,粗長的樹枝都已經探入城中。

這些高大茂密的樹木,某種程度上而言也可以稱得上是城防的一部分,乃是天然的柵欄。可是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又是一個巨大的隱患。隻不過大概是多年沒有戰事發生,以至於守城將士對此都有所忽略,沒有妥善的加以休整防備。

在找到敵軍城防漏洞後,高樂心情大好,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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