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宮東閣中,齊主高洋側臥禦床之上,臉色略顯蒼白丶眼神有些渙散,左右宦者宮女小心翼翼的侍立兩側。??? ?9s????.??? ????殿中群臣也全都斂息凝神丶沉默不語,更不敢東張西望。

唯有一名中年人恭坐禦床一側,正自懸臂提筆飛書,待到寫完之後,不待墨跡乾透便將紙傳示於上並恭聲說道:「至尊所以神昏,乃酒氣侵於臟腑丶發邪於中所致,需以此湯藥疏邪歸正丶泄濁揚清,自可祛除疾病,神清氣順。」

方才正在議事中,皇帝突然情緒激動以致當場昏厥,自然將殿中群眾嚇得不輕,忙不迭召集一眾禦醫入殿診治,之前數人對此病症都戰戰兢兢丶束手無策,唯有眼前這名醫師徐之才先為熨治,使皇帝蘇醒過來,然後又開出這一劑藥方。

此時侍立一旁的常山王高演入前接過藥方,想要再召其他禦醫傳示辨識如此用藥是否妥當,卻被剛剛恢複一些精神的高洋擺手製止了:「前者庸醫施術尚且不敢,又有什麽才能見識能辨優劣!之才醫術精妙,朕信得過他,速速著員煎藥進來,勿阻商討國事!」

高演聞言後連忙點頭應是,轉手將藥方遞給了旁邊的宦者,然後自己便也連忙退回席中坐定下來。

不多久便有湯藥奉入進來,高洋在宮女侍奉下將那湯藥一飲而儘,不多久精神便肉眼可見的好轉起來。他自禦床上站起身來,指著那醫師徐之才大加誇獎,授官為散騎常侍並且大賜錢帛。

殿內群臣見皇帝狀態轉好,各自也都鬆了一口氣,平原王段韶又起身說道:「陛下尊體欠安,不如歸宮妥善休養,外事……」

「不必不必,朕體中不妥,俱放縱飲酒所致。羌賊所以欺我,此恨當真刻骨!自即日起,宮中酒具一概禁毀,大破羌賊之前,宮人並朝士百官俱不得飲酒!有司若察罔顧國危而放縱飲樂者,不得隱瞞包庇,一概加以嚴懲!」

講到這裡,高洋情緒又變得有些激動。近年來他一直在放縱自我,等到真的危機和挑戰來臨時,才察覺到這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對他而言已經成為了一個極大的拖累,不要說再如早年那般馳騁沙場丶痛擊敵人,到如今正常的臨朝視事都開始受到影響。

其實過往他也並不是沒有嘗試過戒酒,隻是往往因為各種原因半途而廢,一直沒有堅持下來。

可是這一次西魏大舉興兵來犯可不是什麽疥癬之疾,如果真的應對不好或許就會令國力大損,所以高洋也不敢再作等閒視之,不敢讓自己沉迷在酒精的麻醉中。為免自己再受到引誘從而勾起酒癮,他索性直接製造一個禁酒領域。

聞聽此言,殿內雖有幾人麵露難色,但大部分還是麵露欣慰之色。之前幾年皇帝陛下種種英明果敢的表現仍是讓人記憶深刻,如果能夠藉此契機改掉荒淫酗酒的惡習,在其英明領導下國中群眾矢誌一心,應對眼前的挑戰也未為困難,家國社稷甚至都有可能因禍得福。

拋開這些後計不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西魏大軍。

扶風王可朱渾元前與斛律光爭權奪勢丶仍留河陽,但在得知西魏李伯山將要舉兵大寇而來的消息後,便親自入朝將消息奏告朝廷。

可朱渾元坐鎮河陽多年,對於河洛間的形勢最為了解,講到此番如何應敵自是頗有發言權,因此他便率先開口說道:「羌賊之前屢犯河洛,雖然頻有勝績,但也難免折戟於河陽。此番複引大軍來攻,則其圖據河洛之心必然甚堅。如若師旅貿然渡河與戰,勝負著實難料。

以臣愚見,應當趁其賊眾未至,大置重兵於河陽一線,並兼防守軹關丶齊子嶺以阻河東之賊。如此賊軍縱然得據河洛,亦難得寸進,河洛當下正逢新春丶補給難得,崤函道險,運輸艱難,其大軍費巨,必難久駐,待其糧儘求去,則我大軍追掩丶直擊其後,可得全勝!」

聽到可朱渾元這麽說,在場有幾人也都麵露讚同之色。之前李伯山僅僅數萬師旅,在河洛之間已經是如入無人之境,如今幾十萬大軍氣勢洶洶而來,任誰與戰心裡都不免有些犯嘀咕。

據河以守雖然有點掉麵子,但起碼可以暫避敵之鋒芒,安全性更高。彆的不說,就拿斛律金來說,當年據守河陽北城便成功阻住了李伯山的前進步伐,可是在之後過河到金墉城據守,結果就被李伯山攻破城池丶被逼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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