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李泰一番動之以情丶曉之以理的勸說下,吳明徹也接受了這一安排。而有了吳明徹的加入,李泰為陳昌所準備的這個班底也才算是有了一個強力的支撐點。

因為還要與南陳商討協同出兵丶進擊淮南的問題,所以在敲定遣返陳昌一事之後,李泰便先安排使者快馬加鞭的前往江東去,將事情告知陳霸先。

接下來,李泰又特意準備了一場家宴為陳昌丶陳頊這對堂兄弟送行。宴席中這兩人對唐公都是一副感恩戴德之狀,顯得很是興奮,大概已經在暢想離開關中這一囹圄後便是天高任鳥飛丶說不儘的恣意暢快。

李泰瞧著他們這模樣,心裡也不免暢想等到過上幾年,他們再作為亡國之人被引回關中時,會不會想起今日臨彆時的歡快暢想?

宴會結束之後,李泰便安排吳明徹率領千名精卒,護衛著陳昌一行南出武關,一路往江東而去。

此時的西魏境內諸州郡之間人員物資的調集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諸方人馬錢糧都在源源不斷的向著同州輸送而來。

軍隊的調集要比物資的輸送更有效率,僅僅隻在旬日之內,同州境內便已經聚結起了超過十萬大軍。

這十萬大軍還僅僅隻是編入此番征師序列的人馬,並不包括留守之眾。如此規模龐大的徵發動員,對霸府群眾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從路線的安排丶軍期的擬定到營壘的設置與糧草的供給等方方麵麵,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丶不敢怠慢。

一次戰爭的動員所考驗的並不隻是軍事方麵的建設,如果行政方麵不能給予充分的配合,那麽即便是人馬勉強聚集起來,軍隊恐怕也難以進行長途的征戰。

大概是群眾對此過於重視,反而顯得用力過猛,而具體的表現就是軍隊和物資的徵發速度與效率都大大超出了李泰的預判。

須知他自己也是第一次經曆如此強度和規模的人員物資的調度,雖然基於過往的經驗和數據有所預估,但是因為群眾用心的緣故,使得過程無比順滑,徵調任務不同階段目標的達成大大提前於他的預估。

由此便帶來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走不走丶什麽時候走?

這一次的戰機雖然是北豫州刺史司馬消難舉州投誠,但實際上河洛方麵並不是李泰所預計的主戰場,但是他又需要北齊將河洛視作接下來交戰的主戰場。

北豫州地處河洛以東的北齊境內,想要加以策應接收,必然就需要大軍直赴河洛。這是最基本最正常的想法,上一次的邙山之戰也正是因此而打起來。而且李泰在河洛之間戰績輝煌丶幾無敗績,如今大舉徵調國中甲卒,那必然就是又要征戰河洛啊!

不隻是一般人,包括如今霸府許多不涉機要的屬官,也都認為此番大動乾戈必然是要再圖河洛,可能就要藉此將洛陽舊都重新奪回並長期占據。

至於北齊國中,想必普遍也會持有這樣的看法。人對事物的認知,首先是來自於經驗。對於沒有見識過的人事,即便是有所想像,也很難獲得一個普遍廣泛的認同。尤其李泰在河洛給東魏北齊帶來的打擊和挫傷讓人印象深刻,所以大多數人應該也會循此慣性而針對問題做出設想。

李泰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效果,他通過在國中大舉徵發士卒給北齊方麵施加壓力,從而迫使北齊將大量的軍力投入到河洛方麵進行備戰。等到這時候,他再從其他方向發起進攻,自然就會讓北齊軍隊陷入被動之中。

北齊的晉陽兵固然仍是實力雄厚的精兵強將,但是其他方麵則就不容樂觀了。

首先是之前渡江進攻建康那一場戰事,葬送了大量河南丶淮南等地的生力軍。

其次這些年沉重的勞役也大大消耗了北齊的國力,儘管這兩年並沒有什麽大規模的戰事發生,但是北齊在北境的長城仍在修建加固,國中晉陽丶鄴城等地也在大興土木營建宮苑,諸如鄴城三台之類的建築,一直都在役用消耗民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北齊的主力人馬再進行應激性的奔援作戰,戰鬥力的發揮必然也會大打折扣。如果由此再暴露出來什麽人事裂痕與矛盾,那就會更加的焦頭爛額。

這樣一個戰略構想,李泰當然不可能宣揚的人儘皆知,甚至為了迷惑對手,還要刻意進行一些擾亂判斷的操作。

比如先行派遣前鋒人馬入駐潼關,並且修築崤函一線的兵道與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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