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中有些不爽,但這也屬於中外府的正常人事任命,起碼李泰是沒有什麼正當的理由予以反對,隻能在府中招待了宇文深一番。
宇文深此番到來,態度倒也謙虛和藹,並沒有顯露出什麽要跟李泰對著乾丶打擂台的意思,甚至還主動請求李泰為其舉薦一些荊州當地人士來充任其府佐。
對此李泰也並沒有客氣,直接挑選了門生楊鈺等十幾名總管府佐員讓宇文深帶走。如果宇文深隻是故作姿態,那這十幾人免不了被投閒置散,如果真的將這些人委任在重要崗位上,那宇文深這個刺史也就差不多被架空了。
雖然暫時還想不明白中外府作此安排的目的,但明顯不是什麽善意舉動,所以李泰也想試試宇文深真實心意如何。
崔謙這個原本的總管府長史還沒有回來,宇文深這個最新任命的淅州刺史卻已經入鎮,這樣的情況無疑是有點蹊蹺。
於是李泰便著令駐紮在穰城的軍隊南下新野進行集結,而他也將總管府人事進行一番調整,事務分付諸曹,自己則準備離城巡察諸邊。
隻是他這裡還沒來得及動身,中外府又有使者來到穰城,竟然是宇文護,同行者還有長孫儉。
「伯山,闊彆多時,你可安好啊?」
來到城內總管府前,宇文護翻身下馬快步上前,看著有些驚愕的李泰大笑說道。
「想不到丶真是想不到!竟然能夠於此得見薩保兄,若非薩保兄風采更勝往年丶大異於舊時所見,我還以為是夢中相見呢!」
李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望著神情語氣有些誇張的宇文護笑語說道。
宇文護聽到這話後多少有些不自然,老實說他心裡對於此番來到荊州多少是有點犯嘀咕,尤其是在見到李泰之後不免更加忐忑,要靠著誇張的笑容來掩飾心中的不安。
接著李泰又和長孫儉寒暄幾句,然後便引著一行人行入府中直堂。
當宇文護行過總管府前庭時,看到陳列在外的一些甲械行李,便忍不住發問道:「觀此陣仗,伯山莫非是要出行?我等此番到來,擾了你的行程安排罷?」
「的確是有一些事情安排,但事務長做長有,薩保兄這稀客卻難日日款待。暫且偷閒半日,以待貴賓!」
李泰聽到這話後又笑著說道,眼下未知他們來意,當然是待客比事情重要,可待會兒要是談話讓他不爽了,你們邊兒去喝風吧,老子還有事情要忙!
聽到這話後,宇文護和長孫儉對望一眼,彼此眼神略作交流。李泰在前冷眼回望,心裡也不免有了幾分猜測。
入堂坐定之後,彼此又是略作寒暄,然後宇文護又望著長孫儉說道:「此番同行來訪,我與長孫公並有要事,隻是相較而言,長孫公的事情更顯急迫一些。」
長孫儉聽到這話後便自席中站起身來,行至李泰席前深揖然後作拜,不再是日常相見的禮節,而是下屬拜見上司。
「長孫長史何以為此?」
儘管心裡已經猜到些許,但當真正見到長孫儉作此禮節的時候,李泰還是直從席中站起身來,垂首望著其人有些不悅的說道。
「卑職舊年亦久事荊州,但卻碌碌無功,此事太原公亦知。自太原公出鎮以來,卑職每有往返此間,所見人事風物日新月異,讓人驚喜,讓人舒暢!而卑職也每感醜拙,本以為兢兢業業丶恪儘職守,但當見到太原公興治此鄉,才痛感往年大誤這一方水土!」
長孫儉講到這裡,臉色已經是一片羞慚,旋即便又沉聲說道:「之前羞愧不能疏解,竟還狹計太原公功亦尋常。但事實如此丶高下分明,豈一己愚計能夠遮掩?唯今隻盼太原公能夠容此醜物於府,讓卑職得覆賢羽之下仰承聲令丶調治此鄉,營張新功丶遮我舊醜!」
眼見長孫儉姿態擺的這麽低,宇文護不由得便皺了皺眉頭,旋即便也站起身來,向著李泰說道:「伯山你久處外鎮,對府內人事多有生疏,或是不知長孫公每與人論時流才能功勳,必推伯山為首。推崇之意無從掩飾,就連我這樣久已甘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