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城中軍民為了即將到來的戰爭而忙碌的備戰著,但也有人因為無所事事而顯得格格不入。

王頒是王僧辯的次子,之前隨同王固一起來到荊州,但荊州方麵卻並沒有人來對他進行安排。

同行而來的的王固每天都有專人陪其在鴻賓樓或者其他的地方消遣玩樂,也早已經將他拋在了腦後,搞得王頒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的什麽來到這裡。

鴻賓樓中對於他們江陵來人每天都有飲食款待,酒食的精致程度勝出江陵許多,還有不少歌舞戲樂的消遣,完全讓人感受不到江陵所盛傳的野蠻粗鄙的羌虜風貌。

但王頒行前即得其父王僧辯的叮囑,著令他來到沔北後一定要在那位李大將軍門下好好做事,興許還能為一家人帶來命運轉機和新的選擇。

聽到父親如此鄭重其事的吩咐,王頒自然不敢怠慢。隻不過他來到沔北已有多日,除了在第一天抵達的時候見到那位李大將軍一麵,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

他也曾壯著膽子前往總管府向人詢問李大將軍是否有針對他的安排,但所得到的答覆一直都是讓他且在城中等候,然後便完全沒了下文。

荊州城中近來的氣氛變化,王頒也頗有感受,多有甲卒在城中出出入入,還有運送物料的大車不斷往來,再加上坊間閭裡各種傳言議論聲,都讓人感覺到似乎是將有大事發生。

王頒出身將門,自幼耳濡目染,對於軍事相關的情況本就頗為敏感,雖然沒有看到州府明文,但也猜到荊州總管府可能又在醞釀戰事。

但今整個漢東皆被其掌控,襄陽的嶽陽王蕭詧也甘當西魏的傀儡,區域之內唯一還值得此間荊州總管府大動乾戈的,那就是江陵的荊州州府了。

但他也不敢怠慢,連忙入前舉手作揖,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那少年已經隨手一指隨從牽來兩匹駿馬,並望著王頒問道:「能騎嗎?」

營地中行走的將士們皆身穿黑色的袴褶戎服,給人一種莊重嚴肅之感。凡所行止皆成隊列,偌大軍營中放眼望去完全不見散漫行人,偶有傳遞命令的散卒或是揚鞭策馬丶或是低頭疾行,全無遊蕩之態。單單這一份軍容氣象,便已經讓觀者心中暗生凜然。

但他本身就沒有官職在身,再加上眾人聽從王固的吩咐要留在鴻賓樓幫著魏人抄錄醫書,以免魏人不愛紙墨丶弄壞醫書原本,自然沒什麽人搭理他。

大都督?

王頒聽到這稱謂心內自然倍感驚奇,他見馬上這少年雖然身形高大,但麵貌看起來卻仍有些稚嫩,年齡應該比自己還要小,卻不想竟然已經官居大都督。

單就這一點或許不足以論證雙方孰強孰弱,但是北人大軍既立丶諸業退避,南人對此卻不夠重視丶甚至連社會秩序都不肯為此讓步,難免就讓軍容顯得不夠莊重,也讓軍事行動顯得有些兒戲。

到最後,王頒隻喚出了兩名隨他至此的家丁仆從。雖然心中很著急,但見此間把守的兵丁並沒有限製他的行動,王頒心內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看這架勢就算是魏人有什麽針對江陵的陰謀,也還沒到劍拔弩張的時刻。

王頒本就先入為主的認為沔北將要進攻江陵,聽到這一消息後更是嚇得不輕,誰家會在進攻前夕將自家的絕密軍機暴露給對方使者?王固被引入軍營,隻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可是當他回到鴻賓樓時,卻被告知王固今早已被州府邀請前往城外軍營觀摩演習去了。

此間守衛的甲士們得到的命令便是要優待鴻賓樓的賓客,隻要不是違反州府律令法規的要求都儘量滿足,聽到王頒這麽說,當即便安排幾名當值甲卒帶領他們出城去往城南漕溝附近的軍營而去。

就此離開荊州城丶一路南下返回江陵報信的話,或許能將消息及時傳遞回去,可是他所知的也都是自己的猜測以及一些道聽途說,西魏人馬準確的謀劃和動向他則一概不知。而且他若就此逃回的話,留在此間的王固等人怕就要遭到魏人的加害了。

說話間他便將一份書文信物遞交給這名仆從,然後自己則帶領另一名仆從找上鴻賓樓的守軍兵長,告知自己有要緊事情需要通知王固,請立即安排人員帶領自己前往城外軍營校場。

那少年見狀便哈哈一笑,在一旁開口指點道。

王頒在幾名甲員的帶領下向著軍營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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