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蟄沒再多問,兩人一起行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因為郭玉梅剛剛清理過,路上已經沒有擋路的樹枝了,一路走來都很順暢。

在大山中,月亮仿佛出來的特彆早,太陽都還沒有完全下去,它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掛上了樹梢。

兩人一前一後往家走,穿過一片小竹林,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竹林外的田野裡還有幾個沒回家的女人,正在一邊掐紅薯葉,一邊閒聊著。

夏青檸原本沒在意他們說什麼的,可當自己的名字闖入耳朵時,還是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

“夏家那個青檸丫頭回來了,你看見了沒有。”

“怎麼沒看見,和陸家老二一起回來的嘛。”

“你還彆說,陸家那老二,小的時候身上就沒點暖氣,長大了還一樣,那臉冷得跟打了霜一樣!從來就沒個笑模樣。”

“那還不是因為他爸的事鬨的,要我說,那個蘇慧也是個榆木腦袋,好好一個下鄉知青,長得又俏,十裡八鄉哪裡不好找男人,偏偏挑了個帶孩子的臭老九。”

“人家哪裡榆木腦袋了,陸百川最後不是摘帽回城裡去了嗎?人家聰明著呢,現在跟著陸百川,日子過得不曉得有多好。”

“好個屁!我聽說人早死了!”

“啊!死了?哎,也是可憐人,跟著陸百川罪沒少受,福卻沒享成,”

“我看呀,八成是她家老二克的,你看他那張冷臉,看著就讓人發怵,這樣的人啊,都是帶著災禍來的。”

夏青檸在竹林背後聽著這些話,心裡的情緒翻湧而出,竟是比陸驚蟄還要憤怒。

那些不公,本來就已經很不幸了,現在還要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她們根本不知道,從嘴裡隨意說出來的揣測和定論,是多麼愚昧和惡毒。

“我去叫她們彆說了。”一向溫柔的夏青檸,聽到這些,一張小臉因為憤憤不平,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忍不住就要轉身往外走。

還沒等她挪步,一隻大而有力的手就伸了過來,拉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下一步動作。

夏青檸不解地看向陸驚蟄,卻見他一臉平靜,神情毫無波瀾,好似並沒有受到那些話任何影響,隻聽他沉聲吐出兩個字:

“不必。”

夏青檸心裡又生氣又心疼,脫口而出道:

“她們憑什麼這樣說你和你媽媽。”

對於夏青檸的維護,陸驚蟄神色微動,可並沒有放手,沉沉地吐出一句話。

“口舌之爭無益。”

夏青檸知道他不可能不在乎,那攥緊的拳頭早已經出賣了他,那可是他最難割舍,最想要保護的親人呀!

他隻是在隱忍,不願和這些愚昧的鄉野婦人做無謂地爭論而已。

夏青檸漸漸冷靜下來,知道事情鬨大了,隻會讓陸驚蟄更難堪,於是沒再堅持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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