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向玻璃另一側房間。

藍血女人呆呆看著，那不算屍體的屍體，整個人仿佛沒了魂。

她失魂落魄跟著石大力出去。

剛出去就看到……

那張臉。

以她所在種族的審美，也是非常英俊好看的。

但！

此刻，在她眼中如惡魔！

「嗬嗬……」

陳皓咧嘴笑，在她看來很陰森：「這就是所謂的精英？忠誠度……不過如此！」

她完全是下意識的，慌亂退至石大力身後。

他，是惡魔！

「你不是低賤的垃圾。」

陳皓盯著她，目光變得深邃：「他們也不見得多高貴，在納米蟲的刑罰麵前，絕大多數人都一樣——事實上換成我，比他們投降還快。」

畢竟是石大力喜歡的女人。

他要開導一下。

說完，轉身離開。

「為什麽……」她突然盯著石大力。

「什麽？」石大力不解。

「你為什麽要追隨這種惡魔？！」她憤怒咆哮。

「惡魔？」

石大力表情變得怪異，盯著她一字一頓：「我不知道你以前，接受了怎樣的教育。」

「你們的當權者，才是惡魔！」

「我們招惹你們了？你們釋放病毒，造成數億人死亡——記住，是數億人！」

「如果我毫無理由，弄死你們幾億人，你會怎麽想？！」

女人張張嘴。

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還有！」

石大力眼神中閃爍著崇拜：「站在你的立場，或許覺得他是惡魔，但在我眼裡……不！在我們文明，知道真相的人眼裡，他是全人類的英雄！」

「沒有他，全人類可能都滅絕了！」

「他用智慧，拯救了幾十億人，對抗外來的入侵。」

「你們，是侵略者！」

女人呆呆看著，聲色俱厲的石大力，她首次換在對方角度，客觀看待這場戰爭。

她所在文明當權者宣布，地表文明威脅到了他們。

發動攻擊隻為生存。

是正義的。

身為戰士的她，對此深信不疑。

可……

拋開立場看到呢？

人家怎麽威脅你生存了？

即便真威脅到了，是不是可以談判？

你一句話不說，直接在地表釋放病毒，導致數億人死於非命。

你要滅絕人家種族啊！

那麽！

對方的反擊不是理所應當？

陳皓弄死兩個人，她就覺得對方是惡魔，可地表文明死了幾億！

誰，才是惡魔？

「我們……」

她艱澀的喃喃道：「就不能和平相處？」

「這話，應該對你們當權者說。」

石大力愈發生氣：「當你們占優勢，就能隨意屠殺我們，當你們處於弱勢，就開始呼籲和平——靈朵，你覺得這種說法，對我們公平嗎？！」

靈朵。

她名字的音譯。

聽到石大力這話，靈朵徹底無言以對。

當第一次，站在客觀立場看待，她才發現自己的種族，做了何等錯誤的事。

甚至！

她都沒臉再提什麽和平。

是誰打破了安寧？

是誰破壞了和平？

「對不起……」她第一次說這三個字。

石大力錯愕。

他搖頭，無奈苦笑：「兩個文明的戰爭，不是你能決定的。」

那是異文明當權者的決定。

她能左右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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