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要…要來一碗嗎?
六小時後。
「好了,這就是最後一個了嗎?」
辛萊萊掃了眼病床上神色逐漸寧靜下來的昏迷中的小女孩,看向身旁的護士,說道。
「是的,辛苦兩位了。」
一旁的護士點了點頭,語氣恭敬的說道,看向辛萊萊和其身邊站著的零餘子的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在這六個小時裡,辛萊萊和零餘子直接將整個醫院中安置的所有患上了[蝕黯病]的受詛之子的靈魂全部封印了一遍,全程完全沒有休息過。
「抱歉,明明兩位才是客人,結果剛一到利維坦就讓你們這麽辛苦。」
裡見蓮太郎看著眼前的辛萊萊和零餘子,歉意地說道。
「裡見先生言重了,我不過是儘了一份綿薄之力而已,況且她們現在隻是靠著我們的封印術暫且扼製住了靈魂上的惡化,如果不能及時找到根治蝕黯病的方法的話,恐怕結果依舊不容樂觀。」
辛萊萊語氣凝重地開口道,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一抹幽芒。
在這六個小時裡,他已經詳細了解過了利維坦對於[蝕黯病]的調查結果,最後確認了[蝕黯病]的出現完全沒有任何的根源,而是毫無徵兆地,突然誕生在了受詛之子當中。
而根據這六個小時的接觸,辛萊萊確認了利維坦一方說的東西大概率是真的,在封印那些感染了[蝕黯病]的受詛之子的靈魂的過程中,他已經確認了這些受詛之子的靈魂內部不存在任何異常的能量,而是靈魂本身憑空地就開始發生異變。
與其說[蝕黯病]是一種疾病,倒不如說是一種突然誕生的[詛咒]更加合適。
但很可惜,他跟零餘子都不是因果係的契約者,因此對於這種狀況也隻能以封印術式來凍結住這些感染了[蝕黯病]的受詛之子的靈魂來緩解問題。
「根治嗎,如果跟表演家閣下說的一樣,蝕黯病其實是一種未知的詛咒的話,憑我們的能力恐怕還……」
裡見蓮太郎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之意,但還不等其說完,就見裡見蓮太郎的身子忽然一軟,身子一陣搖晃,不受控製地朝地麵栽去。
「執政官閣下!」
一旁的小護士焦急的聲音響起,當即就準備朝裡見蓮太郎這邊衝來的時候,一隻手掌忽然出現在了裡見蓮太郎身前,穩穩地將其接住。
「不用擔心,裡見先生似乎隻是因為過勞而昏迷過去了,生命上沒有大礙。」
辛萊萊穩重的聲音響起,小護士見狀,微微一愣,這才鬆了一口氣。
「所以,室戶堇小姐,能問一下他已經有多久沒休息了嗎?」
辛萊萊看向一旁靠在牆角,雙臂抱在胸前,觀察著這邊的情況的頭發亂成一團的白大褂女性,開口詢問了一句。
「具體的時間不知道,但應該有一周以上了吧。」
室戶堇說著,望著被辛萊萊扶著的裡見蓮太郎,開口道:
「表演家閣下,能麻煩您把他送到我的實驗室那邊去嗎?那裡還有空著的床位。」
室戶堇略有些嘶啞的聲音回蕩在病房中,辛萊萊若有若無地注視了一眼室戶堇,對上對方那深邃的目光,微微頷首,將裡見蓮太郎背在了身後。
「麻煩室戶堇小姐指路了。」
「嗯,跟我來吧。」
室戶堇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站起身,朝病房外走去。
……
十分鐘後。
嗡——!
銀白色的大門緩緩打開,冰冷的氣息從門後撲麵而來。
「把他放在這上麵就好了,正好給他做個全身檢查。」
室戶堇指了指實驗中的一座如救生艙一樣的事物,說道。
辛萊萊照做,將裡見蓮太郎放到了其中,然後看向室戶堇,微眯著眼,沒有說話。
室戶堇走到儀器旁,操作著救生艙閉上,掃描的射線出現,一點點掃過裡見蓮太郎的全身,同時忽然開口道:
「表演家閣下應該是有話打算對我說吧,現在這裡沒其他人,有什麽事的話就請講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能否問一下,室戶堇小姐還記得一個叫卡倫的人嗎?」
辛萊萊說著,用通靈領域仔細觀察著室戶堇臉上的神情以及身體內部的肌肉的反應,來確認對方說的是否是謊言。
「卡倫…讓我想想,似乎還有一些印象,我記得他好像算是我的半個學生,在大裂淵前似乎已經是亞瑟·沙納克那家夥的左右手來著,表演家閣下問這個是有什麽緣故嗎?」
「沒什麽,隻是受他所托,將一份東西帶給室戶堇小姐罷了。」
辛萊萊說著,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塊U盤,放在了室戶堇右手邊的桌麵上。
室戶堇見狀,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但還是拿起U盤,接到電腦上。
「裡麵的那份實驗日誌,是卡倫先生寫給你的。」
辛萊萊的聲音響起,室戶堇聞言,眼眸微垂,點開屏幕上的日誌文件,仔細閱讀起來,眼中的神色逐漸從平淡變成了錯愕,最後變成了沉默。
「卡倫那家夥,居然一個人走到了這一步了嗎……」
細微的自語聲在實驗室中響起,室戶堇看著屏幕上最後的那一行文字,閉上眼,沒有說話。
過了良久,她才緩緩睜開雙眼,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辛萊萊,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道:
「表演家閣下,介意陪我這個無聊的女人聊一會兒天嗎?」
「可以。」
室戶堇見狀,輕輕笑了笑,走到實驗室的角落的沙發上,坐了上去,從懷中取出一包香菸,低頭叼住一根後,給自己點了個火。
「呼…抱歉,我現在隻能用這種方法才能儘可能地讓自己的頭腦維持住思考。」
室戶堇輕吐著煙圈,靠在沙發上,仰頭望著天花板,說道。
「無妨,室戶堇小姐應該同樣很久沒有休息了吧。」
辛萊萊坐在零餘子移來的椅子上,掃了眼室戶堇那蒼白的臉色和濃重的黑眼圈,開口道。
「還真是和阿道夫說的一樣,您似乎很會體貼人呢,雖然對我來講睡眠早就是件奢侈的事情了,不過還是感謝您的關心,表演家閣下。」
室戶堇笑了笑,用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望著眼前寥寥升起的煙霧,微眯著眼,開口道:
「表演家閣下,你們是世界之外的來客,對嗎?」
「是的。」
「你覺得,我們的世界,給你的感覺怎麽樣?」
「已經爛透了,雖然很想這麽回答,但路上以及到這裡後的見聞讓我改變了一些看法。」
辛萊萊平靜地回答,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出半點情緒:
「至少,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嗎,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悲傷的評價啊?」
室戶堇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眼眸,藏住了眼中的那一抹微光。
「表演家閣下,道極先生曾跟我們說過,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