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李師師的手段
聽著刑恕的話,趙煦頓時就笑了起來:「這麽說,黃良和遼人之間的買賣做成了?」
「回稟官家,正是如此。」刑恕拜道:「耶律琚已將其所持有的交子,部分存入了汴京票號!」
「其他遼人,也有所意動……」
趙煦聽著摩挲了一下雙手。
收買的最高境界是什麽?
利益共同體。
現在這些遼人,把自己的錢,存到一個大宋票號的時候。
那耶律琚這些人將來會變成什麽人?已經不用懷疑了。
「耶律琚願存多少交子?」趙煦問道。
「稟官家,耶律琚存了三萬貫交子……」刑恕答道。
「這麽多嗎?」趙煦驚訝了一聲。
那耶律琚前後通過吃回扣,拿好處,在宋遼貿易中大賺特賺,累計有差不多十萬貫上下。
他現在居然拿出了三萬貫存到汴京票號,那黃良的嘴皮子真是厲害呀!
要知道,這些遼人雖然賺錢多,可花錢也快。
近兩個月,桑家瓦子裡的名妓的夜宿價錢漲了許多。
好多汴京官中低級官員,現在連勾欄聽曲都快消費不起了,一時怨聲載道。
而罪魁禍首,就是這些忽然暴富的遼人。
他們在瓦子勾欄裡,大手大腳。
趙煦在宮裡麵都聽說了,有個富商,為了討當代的李師師歡心,在汴京新城的夷門坊豪擲萬貫,購下了一個宅邸,以為聘禮。
而那位神秘的富商,自然就是遼國的耶律琚。
隻能說,當代的這位李師師,確實很厲害。
嘴巴子動動,撒撒嬌,就讓耶律琚掏出了一萬貫給她買了房子。
耶律琚帶頭,其他遼人,有樣學樣。
在汴京城中,揮金如土,根本不把錢當錢看。
這也難怪!
他們賺錢太容易了。
自然不會珍惜手裡頭的錢。
加上,他們手頭的都是交子,一旦上頭就很難把持的。
這一點,現代那些在女主播直播間打賞的大哥們,應該是深有體會的。
想到這裡,趙煦就深深的看了一眼刑恕。
因為根據趙煦了解的情況來看,刑恕帶遼人去的,一直都是桑家瓦子。
可問題在於汴京城就一個桑家瓦子嗎?
據趙煦所知,汴京城的大型瓦子就起碼還有五六個。
光是在汴京舊城之中,就還有兩個。
朱雀門外的新門瓦子丶保康門外的保康門瓦子。
這兩個地方,也是出名妓的地方啊。
當年柳永,就長期纏綿在保康門瓦子,如今保康門的那些勾欄,對外宣傳的口徑,就還有著『我家曾是柳三變填詞之地』丶『我家牆上有柳三變詩詞真跡』這樣的話術。
如今天下知名的風流才子,同時也是現在汴京城姑娘們的心頭好晏幾道則在回京後,常常醉臥在新門瓦子裡。
近來,在汴京城裡傳唱的那句: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傳說就是晏幾道與幾個朋友在新門瓦子聽小曲的時候所作。
所以啊……
這個刑和叔,擱這吃完被告吃原告呢!
搞不好,桑家瓦子的那些勾欄的主人,給他塞了好多好處。
不過無所謂了。
當皇帝啊,很多時候就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臣們的事情,少乾涉。
隻要他們還在認真做事,那就不要去管。
當然,自己心裡頭也該明白,這些大臣背著自己到底在乾些什麽事情?
彆給他們忽悠了就行。
心頭念頭百轉,趙煦就好奇起來,問道:「黃良是怎麽說服耶律琚的?」
最初,趙煦可是估算,耶律琚能存個三五千貫就不錯了。
誰料,這家夥居然肯存這麽多?
刑恕道:「官家,以臣所知,黃良似乎是給了耶律琚等人一個承諾。」
「嗯?」趙煦問道:「什麽承諾?」
「旦有所需,差人知會,一月之內便可在瓦橋關提款!」刑恕稟報著。
趙煦一聽,眼睛就亮了起來。
這確實是一個像耶律琚這樣的人,無法拒絕的條件。
畢竟,他們手裡的交子,雖然攜帶方便,可現在隻有汴京的交子務這麽一個地方可以兌換成銅錢丶黃金丶白銀丶香料丶絹布等貴重金屬或者等價物。
所以,他們想把交子換成銅錢或者其他東西,隻能在汴京進行。
這樣一來就帶來了一個巨大的問題——運輸。
要將錢從汴京運到瓦橋關,可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成本也很高。
然後,從瓦橋關運到遼國上京丶南京等地,還得付出一筆巨額成本。
而黃良承諾,隻要耶律琚提前知會,就可以在一個月後在瓦橋關提款。
這樣的服務,可謂是完全戳中了耶律琚這樣的人的需求。
隻是……
趙煦問道:「黃良怎麽讓耶律琚相信的?」
這確實是問題關鍵。
空口白牙,就想讓人信服?還將這麽大一筆巨款交到一個初次見麵的商賈手中……
耶律琚又不是孩子!
不可能這麽幼稚的。
刑恕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坦白:「奏知官家,黃良道出了他乃黃履族人的身份,還請了臣以及滎陽郡王之子曹歡作保。」
「哦?」趙煦還是不大信,狐疑著道:「這樣簡單嗎?」
黃履的族人加上刑恕丶曹歡作保。
在汴京城裡,或許有信用。
可在遼人那裡,恐怕就沒有信用了。
刑恕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拜道:「另外,就是李師師在其中使了力氣。」
趙煦嘿嘿的笑了一聲:「李師師?」
一個勾欄裡的妓女,居然套住了一個遼國的大貴族?!
先是讓其豪擲萬貫,為自己在汴京買了房子。
現在居然還能影響耶律琚的決斷?
難不成,那耶律琚還是個癡情種子?
老實說,趙煦不大信。
刑恕不敢隱瞞,隻好說道:「官家有所不知,遼使耶律琚上個月豪擲萬貫,為李師師在汴京新城的夷門坊買回其祖宅,還將李師師的母親丶兄弟都接了回去。」
趙煦頓時咦了一聲。
這卻是他不知道的情節了。
「仔細說說看……」他好奇起來。
刑恕便向趙煦介紹一下,那個當代李師師的身世。
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
這位當代李師師,原生家庭其實不錯。
其祖上還曾是禁軍的將官,在仁廟時代,甚至當過虎翼軍的指揮。
奈何其父是個賭鬼,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