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第453章 文官:我上我也行(1 / 1)

第453章 文官:我上我也行

「門下:先王之製,在於安民……朕以眇眇之身,煢煢在疚。永惟置器之重,惕若臨淵之深……」

「光嗣成美,深惟六聖之製,必躬三歲之祠……下武式文王之典,大孝嚴父,孔子謂周公其人……嘗講茲禮,包舉儒術,谘諏搢紳……」

都堂令廳之中,宰執們集體匍匐,恭聽著從宮中降下的旨意。

「蓋布德行惠者,非賢罔乂。任大守重者,惟後克艱……尚賴文武藎臣,股肱碩輔……」

「太師丶守司徒丶平章軍國重事文彥博;前行宣徽南院使丶彰德軍節度使張方平;端明殿學士孫固,器大而厚德,必有能教朕者!」

「尚書左仆射丶門下侍郎丶康國公韓絳;尚書右仆射丶中書侍郎丶申國公呂公著,受先帝之托,得萬民之望,臻於時政,知我情弊,定有安邦之策……」

「正議大夫丶門下侍郎丶上柱國丶河內郡開國公司馬光,受材高明,履道醇固,必有進言之書……」

群臣聽完詔書,再拜而起。

左相韓絳上前,接過了從宮中降下的麻書,然後交給專門掌管丶收藏宮中旨意的官員。

接著,他率著宰執,麵朝皇城再拜:「臣等恭遵旨意!」

送走使者,韓絳就和其他宰執拱了拱手,拜彆一聲,自顧自的進了屬於他的左相令廳。

右相呂公著,和其他同僚拱了拱手。

然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馬光,一些話在喉嚨轉了一圈,最終生生的咽了下去。

沒辦法!

呂家和皇室的關係,數十年來一直是非常良好的。

所以,呂公著很清楚,現在兩宮對司馬光的意見不是一般大。

尤其是那位太皇太後!

想想也是,坤成節眼看著就在眼前了。

識趣的大臣,都已經在忙著上書恭賀,乞上尊號。

讓太皇太後好好的過一個聖節。

叫天下皆知,大宋出了女中堯舜,聽政以來,四海升平,萬民安樂。

交趾跳梁小醜,犯我疆界,太皇太後秉乎戎機,運籌帷幄,以執政出鎮廣西,遣五千王師南下,交趾旬日而定。

足可告太廟,誇功於列祖列宗之前。

司馬光卻傻乎乎的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和她老人家為難,非得要將好好的坤成節大典給攪合了。

太皇太後能不生氣嗎?

呂公著聽到的消息,據說前天晚上,太皇太後在慶壽宮裡發了好大脾氣。

所以,呂公著真的不好,在這都堂裡,公開和司馬光有什麽親密接觸,更不好勸說。

本來,若是彆人,他還可以讓呂希哲出馬,去和司馬康叮囑一番。

但……

讓呂希哲去勸司馬康說服司馬光低頭?

確定呂希哲不會去火上澆油?

反正,呂公著是真不放心那個逆子。

他隻能歎息一聲,在心中道:「明日禦前,或許可以向天子進言,為之回轉一二。」

再怎麽樣,司馬光也是身負天下之望的文學名士,更是他的多年老友,必須幫幫他。

呂公著在心中歎息著,就看到了新任執政李常,悄悄的走到了司馬光身邊,拱拱手,看樣子是打算私下和司馬光談談了。

這讓呂公著深感欣慰。

「李公擇果然不負老夫之望。」

李常是他的學生,所以他需要格外避嫌。

除了公事,一切接觸都不能做。

不然就會被人抓到把柄,拿來攻訐他。

所以,上個月廷推的時候,呂公著為了避嫌,連票都沒有給李常投。

……

李常請著司馬光,到了自己新裝修好的令廳中。

「司馬公請上座。」他恭敬的請著司馬光這個前輩,坐到了坐席上。

自先帝駕崩後,司馬光丶呂公著入京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司馬光在私底下相見丶獨處。

所以,李常的內心,有些忐忑。

因為他已經聽過範純仁丶呂大防等人,多次苦勸司馬光不果的事情。

老實說,李常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勸的動。

但總歸要勸的!

司馬光坐到坐榻上,看著李常的模樣,就笑起來:「公擇是來勸老夫的?」

李常搖頭:「晚輩豈敢?」

他從懷中取出一份詩稿:「乃是晚輩的外甥,寫了幾篇劣作,想要請司馬公斧正!」

司馬光是很喜歡提攜後進的,一聽這個他立刻笑眯眯的接了過來,然後放在手中,端詳起來。

何況,司馬光早就聽說了,李常的外甥黃庭堅的文章詩詞,乃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其文章之出色,甚至讓孫覺那個老家夥,當年隻是看了他的文章,就想將女兒嫁給他。

當即就興致勃勃的接了過來,然後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一看,司馬光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不錯!不錯!」

「久聞公擇之甥,文章詩賦有漢唐之風,今日一見,確實名不虛傳!」

李常聞言,頓時歎道:「司馬公繆讚了!」

「這孩子自幼聰慧,就是太過執拗了。」他假意歎息著:「去歲,蒙文太師薦舉才得以改官,授給秘書省著作郎一職……奈何此子卻心係文學,一直說著想要去登州為官。」

「登州?」司馬光問道:「令甥可是慕蘇子瞻之名?」

李常點點頭:「正是如此!」

蘇軾的名頭和魅力,是無窮大的。

天下文學之士,都想追隨於他,也都以能和蘇軾唱和而有幸。

自從蘇軾出知登州以來,登州那邊就成了天下文人趨之若虞之所。

每天都有人絡繹不絕的前去登州,想要參與到蘇軾的酒會丶詩會之中。

而偏偏,近來蘇軾的文章丶詩賦,再次進入了一個創作的井噴階段。

短短一年,就寫出了七八篇傳頌天下的詩詞。

於是,文人們的心,都是癢癢的。

彆說旁人了,以司馬光所知,他的兒子司馬康,還是司馬康的好朋友晏幾道,都想過丟下汴京的事情不管,去登州和蘇軾飲酒作樂,寫詩做賦。

所以,司馬光也不疑有他,問道:「既是如此,公擇何不成全?」

他笑著道:「以令甥的文才,到了登州,與蘇子瞻切磋,來日必可為大家!」

李常歎道:「奈何登州之闕難補,且晚輩那外甥,寄祿官已是通直郎,外放的話,非州判丶推官不可!」

蘇軾知登州,若是以往,可能還沒什麽。

畢竟,天下州郡道路難通,交通不便。

大多數人根本不會知道,蘇軾在登州。

但現在可不一樣!

汴京新報隔三差五就刊載一篇來自登州的蘇軾詩詞。

登州海魚乾之名,天下遠揚。

文人墨客紛至遝來!

甚至有那富豪,腰纏萬貫,前往登州,打算效唐代汪倫之故智。

於是,登州之闕,也變得艱難起來。

司馬光想了想,就笑道:「登州之闕是難,但令甥可謀萊州丶密州之闕啊!」

「以令甥的寄祿官官階,加上秘書省著作郎的差遣,外放的話,謀求權知萊州或者密州,應是無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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