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趙煦:王安石何人也?【8000月票加更】
隔日,六月丁亥(25日)。
知河南府馮京上奏:「方值酷暑,山陵兵多病死,臣權宜免覆檢,違詔書之命,乞降罪!」
詔:命工部核實,若果如此,皆免放罪!
又詔:以張茂則為永裕陵使,梁從政副之。
趙煦在知道了這個事情後,就手寫了兩張條子,送去了通見司,讓通見司的人用急腳馬遞立刻送去洛陽和永裕陵,分彆給馮京和蔡確。
條子上的內容,都是一模一樣的:大行皇帝行仁布德澤被四海,朕聞今酷暑,山陵兵多病,宜當多行仁政,免傷大行皇帝之遺德!
而這兩張紙條上的內容,自然瞞不過兩宮,更瞞不過朝臣。
於是,朝野稱頌。
太師丶平章軍國重事文彥博,特地上表稱賀言:陛下以仁為本,愛民如子,德被山川,躬大行皇帝之德政,推恩萬民,老臣惶恐,為社稷賀之!
文彥博的上書,送入宮中的時候,趙煦正在集英殿中的經筵課上。
範純仁坐在椅子上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那位端坐著的少主。
因為,今天經筵剛剛開始,少主就掏出了一本,被他注解的滿滿當當的《尚書》。
然後少主就問他了:「範侍講,朕注解的對不對?」
範純仁翻開那本《尚書》,裡頭密密麻麻都是端端正正的館閣小體楷書。
尚書的每一句下麵,少主都用通俗的語言,注解了一遍,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少主的感悟。
這些感悟,範純仁覺得甚至可以被稱為:金句!
好多解釋,讓範純仁甚至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受!
也是這個時候,範純仁終於想了起來。
經筵課,從癸未(21)正式開始以來,每隔一日就在這集英殿中舉行一次。
今日已經是第三次經筵了,但少主似乎從未,問過他和其他經筵官那些生僻字的讀法和意思。
當時範純仁以為,是兩宮早就輔導過了。
但現在,看著這本《尚書》上注解的文字和內容,範純仁知道的——少主的聰明,超乎自己的想像!
他自己自學,已經讀懂了整部尚書!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範純仁起身持芴而拜,問道:「官家,您是如何,讀通尚書之中的生僻字的?」
趙煦微笑著答道:「朕會查韻書!」
「有時候也會查說文解字,福寧殿內,還有幾本叫《字說》的書,朕也時常會看!」
說到這裡,趙煦微笑起來,問道:「範侍講朕觀《字說》,其中微言大義甚多,道理無數……此必大儒所著!」
「未知侍講可知,此何人之作?」
範純仁咽了咽口水。
字說?
王安石的啊!
準確的說,是王安石和他兒子王雱的心血之作!
也是父子兩人的心血與智慧結晶!
在範純仁身旁,呂希哲已經躍躍欲試。
若不是君前,他甚至恨不得擠開範純仁來回答:「陛下,此乃特進元老丶故宰相丶荊國公王公安石之書!」
但他不敢!
不僅僅是殿中,禦前骨朵直的禁軍,正嚴正以待。
更因為呂希哲怕他說了,回家就會被他爹把腿都打折!
不過……
「此事,我回家就要寫信給介甫相公!」
「讓介甫相公知道這個好消息!」
勉強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和亢奮,呂希哲就隻聽範純仁答道:「啟奏陛下,以微臣所知,《字說》一書乃故宰相丶特進丶荊國公王安石之著!」
便聽少主問道:「荊國公今何在?」
「王公今隱居江寧,已不問世事矣!」
便隻聽少主歎道:「是這樣的嗎?」
範純仁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下一句少主就想要召回王安石了。
好在,少主也就是惋惜了兩句,沒有再說什麽。
但依舊把他嚇得夠嗆!
王安石若因為他而能回京……
範純仁知道,司馬公會連夜帶著棍棒從陳州趕回來,就是他的老泰山呂相公怕也饒不了他!
但他能怎麽辦呢?
且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