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姐姐小姐夫(三)】
回了家,沈元衡的情緒也不。若是前,每次他問她可不可,她點頭之後,他總是興興早早回房。可是今天沒有,他一個人待在房裡讀,頁翻過來翻過去,一直夜深也沒有回房。
江月慢知道沈元衡悶悶不樂的緣由。
這個時候,她應該主動去找沈元衡溫柔告訴他,她心裡有多喜歡他。後兩個人開始可卿卿我我,活如蜜甜。
可江月慢不會這麼做。因為這不是真話。她對沈元衡沒有多少男女之間的情愛,這是兩個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當了,她突抓著沈元衡成親,也絕不是賭氣為了氣楚嘉勳。
隻是因為她對那場婚儀太期待了。她精心準備了那麼多、那麼久,一直滿懷期待地想要穿上嫁衣,光耀照人。她一直覺得女子穿嫁衣的那一日,最美。
尤是那件嫁衣,是她花了心思自己設計,又請了好些繡娘趕製,繡的紋路、綴的流蘇,是眼下最時興的樣式,她喜歡得不得了。
婚要是不結,這嫁衣日後再穿就過時了。
楚嘉勳的背叛讓她犯惡心,日夜期待的婚儀沒了讓她心裡窩火難受。
她不是不知□□的豆蔻少女,沈元衡那些拚命遮掩的青澀心思,是被她看了。她覺得沈元衡是個品行很端正的人,心裡想著等她嫁楚家之後,日後見麵少了,沈家弟弟那樁錯付的芳心慢慢也就淡了。是,她當做麼不知道。
婚事有變,在不想精心準備的婚儀就這麼取消的情況下。江月慢思及沈元衡對她的那點心思,又覺得他品行不錯模樣也不醜。拉他成親,在江月慢看來是順理成章最合理的選擇。
隻是繁華的婚儀終會結束,尋常的日子卻仍要繼續。
江月慢梳洗過後上了榻,打算歇下了。她為沈元衡要鬨脾氣很晚才回來,可沒想她剛躺下,沈元衡就回來了。
“我讀讀得太入『迷』,忘了時辰!”沈元衡臉上掛著的燦爛笑容,往常沒麼兩樣。
江月慢並不揭穿,順著他說:“後晚上少讀些,彆累著眼睛。”
沈元衡忙不迭地點頭,轉身朝浴室去梳洗。時間有一點晚了,他動作很快地拾弄完,換了寢衣回屋,熄燈上榻。
江月慢熟稔地撩撥他,夜『色』掩去了沈元衡緋紅的臉頰。他抱著江月慢,臉埋在她的胸口,合二為一的親密裡,沈元衡委屈地低語:“姐姐,你多看看我多喜歡我一些吧。”
江月慢媚眼如絲,她在『迷』離的光影裡,吻一吻他的額頭,她說:“好。”
她會試著去喜歡他的。從她打算他成親那一刻起,她便是這樣想著的。感情總能培養出來,何況她這小夫君本來就很好。
翌日一大清早,江月慢趴在她身上睡著的沈元衡輕輕推開,懶洋洋地下了榻,悄聲去梳洗。待她梳洗回來,見沈元衡睡著,仔細給他扯了扯被子,他『露』在外麵的大片脊背蓋好。
沈元衡睜開眼睛,悶悶地喚了聲“娰娰”。
“繼續睡一會吧,早。”江月慢彎下腰來,輕輕去吻一下他的眼睛,沈元衡慢吞吞地點頭,亦合上了眼睛。時辰的確早,若不是被沈元衡壓得難受,江月慢也不會醒得那麼早。
江月慢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坐在遊廊裡,悠閒地瞧著旭日如何攀升,又是如何柔的光芒溫柔地普照下來。
旭日東升,萬物伊始,晨『露』晶瑩,清風淡淡,一切像一個嶄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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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慢下午出去了一趟,給一個小姐妹過辰。傍晚時才回來。她穿過庭院,遠遠看見月皊坐在江厭辭的肩上,去摘樹上的果子。
一旁幾個侍女掩著嘴笑。
江月慢停下腳步,望向樹下舉止親昵的兩個人。瞧著月皊臉上的笑容,江月慢也慢慢『露』出笑容。絢燦的晚霞燒滿天,樹下的一對璧人襯成一幅繾綣的眷侶畫。
江月慢忽想起了母親前幾日隨口的幾句話。母親說她沈元衡一點新婚小夫妻的樣子沒有。
江月慢當時聽了沒太當回事。她不知道怎樣才算像新婚小夫妻,她不怎麼在意彆的新婚小夫妻是麼樣子,反正她自己覺得舒心就行了。
隻是如今瞧著弟弟妹妹臉上的神情,她似乎有些懂了。
江月慢又看了一會,轉身去了沈元衡的房。
沈元衡正愁眉苦臉地看。滿卷文字像一隻隻討厭的蟲子在頁上爬走,看得沈元衡厭煩。
江月慢推門進來,他臉上的愁容立刻散去,擺出一張燦爛笑臉,開口:“你怎麼過來了?”
江月慢款步朝他走過去,瞥了一眼他攤在桌上的,問:“最近讀很忙嗎?”
沈元衡想了一下,趕忙說:“不忙不忙,是有麼事情嗎?”
姐姐若有事要他去做,麼事情可棄之不管。這間,沒有麼事情比姐姐的事情更重要。
他問:“要陪你去參宴嗎?是想吃上次隔壁縣的蜜糕?又或者……”
“我出去走走吧。”江月慢打斷他的話。
“好啊。”沈元衡起身,“去哪?咱現在就走。”
江月慢笑笑,朝他伸出手來,一邊理了他袖口的褶皺,一邊說:“咱去長安外的某個地方,小住幾日吧。”
她抬眸望著沈元衡:“不會耽誤你讀嗎?”
“不不不。”沈元衡趕忙搖頭,“去哪?麼時候走?”
江月慢想了想,決定去滄康鎮。
滄康鎮距離長安不算太遠,風景很好,很適合出遊散心。幾年前,江月慢曾想過有空過去玩幾日,後來耽擱下來就忘記了。如今琢磨起出行,便想了這地。
沈元衡又問:“誰一起去?母親去不去?厭辭月皊去不去?我妹妹去不去?是你那些小姐妹一塊去?”
江月慢微笑搖頭:“誰不帶,隻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