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番·姐姐和小姐夫(一)……(1 / 1)

妾寶 綠藥 1752 字 17天前

【番外·姐姐和小姐夫(一)】

沈元衡想不到有一天能摘下月亮。

不不不……

月亮不是他摘下來的,而是有一天忽然掉進他的懷裡。

沈元衡永遠都忘不那一日。江月慢慵懶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弄『亂』的雲鬢。望過來,嫣然一笑,笑得他心尖尖跟著一顫。那個藏在他心裡的秘密仿佛立馬就要鑽出來。他用力地去捂。

他眼睜睜看著江月慢朝他走來。

說:“你想入仕為官出頭地,也不僅隻有科舉一條路。”

說:“比和我成婚。”

說:“住口。吵『亂』,你兄妹趕出長安。”

他不斷向後退去,退到最後他後背抵在門上退無可退,他紅著臉舉起雙手來投降,卻在江月慢吻過來的時候什麼都忘。

月亮掉進他的懷裡,他紮進血肉裡的秘密敲出來。

說:“我的婚期在三月十六。”

三月十六,本來應該是沈元衡特彆難受的一日,在這一日,他心中的月亮會穿上大紅的嫁衣,嫁給另外一個男。

天知道楚家的孝事婚期推遲三年,這讓沈元衡都高興,簡直是想著想著就要跳起來,睡著睡著也要哼唱起來。

可惜,快活隻是短暫的。三年沒有那麼長,終是要走到儘頭,他心中的月亮送到另一個男的身邊。

他站在身邊不遠處,看著言笑晏晏地準備出嫁的嫁妝,今精心挑選首飾,又是何核對婚儀細節。

他本應該這份不該有的感好好藏在心裡,祝福出嫁。可是楚嘉勳那個混蛋自己不知道珍惜,辜負!

三月十六,那個原本沈元衡十分懼怕到來的日子,竟然成他和江月慢大婚的日子。

這簡直是像做夢。

他笨拙地勸著江月慢讓冷靜,讓重新考慮……可是隻要對他笑一笑,他便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不介意。他不介意被當成江月慢賭氣臨時抓來的新郎。他不介意江月慢永遠都不會喜歡。

他隻介意自己太差勁,低嫁的會不會讓彆笑話。

沈元衡總是做同一個夢,反反複複。夢中,那一日是三月十六,他和江月慢大婚的日子。

即是在夢裡,他也能感受到江月慢手中的枕頭砸過來的感覺。更記得那一晚的每一個細節。

沈元衡嘿嘿笑著醒過來。

原來他又做那個夢。

他轉過頭,望向坐在梳妝台前梳著頭發的江月慢,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規規矩矩地坐起身。

江月慢從銅鏡看他,好奇地問:“你夢見什麼?怎麼總是在夢裡傻笑?”

沈元衡抿著唇,不敢說自己的夢。

江月慢徑自懶懶說下去:“彆都做噩夢,可你倒好,每次做夢都是笑著的。”

沈元衡脫口而出:“因為姐姐在夢裡。”

話一出口,沈元衡頓時後悔,立刻緊緊抿唇。

江月慢訝然頭望向他。沈元衡訕訕一笑,卻目光移開。江月慢很好奇,起身,款款朝床榻走過去,在床榻邊坐下來,好奇地問:“說說,夢見我什麼?”

沈元衡搖頭,不肯說。

江月慢蹙眉。沈元衡越是不說,江月慢越是好奇。一隻手撐在沈元衡身側,緩緩湊過去,一直到兩個臉貼臉,近得要鼻尖相抵,次柔聲重複:“說說,夢見我什麼?”

沈元衡最怕江月慢離得這麼近他說話,吐氣蘭,拂過來的氣息勾得他魂兒都要搖擺起來。

他縮著下巴向後退,儘量去躲避,上半身搖搖欲墜,險要坐不穩時,江月慢抬手,在他的胸口微微用力點一下,就讓他躺到床榻上。

江月慢繼而俯身靠近,搭在他胸前的手慢慢攥著他的衣襟,嫣然道:“有什麼是不能我說的呢?”

說著,鬆開沈元衡的衣襟,纖指向上挪去,慢悠悠地撥一下沈元衡的喉結。

沈元衡的喉結迅速上下翻滾一下,他妥協,紅著耳朵尖兒,語速很快地說:“夢見咱們成親的那一天!”

“那有什麼好笑的?”江月慢頓時覺得無趣極。鬆手坐起身,不理會沈元衡。

“娰娰……”

江月慢眸,望向沈元衡。冠玉的麵容沾紅,可他偏要裝出若無其事的表。

沈元衡喊江月慢小字的時候確不多,最初不知其深意,兩次之後,江月慢便明。沈元衡隻有在想要夫妻生活的時候,才會這樣親昵地喊的小字。

江月慢沒等沈元衡後麵那句詢問問出來,便先道:“不可以。”

“哦,好。”沈元衡立刻接話,似乎在證明著他的言聽計從,或者渾然不在意。則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眼裡一瞬浮現沮喪。

江月慢含笑望過來,悠悠道:“晚上吧。”

沈元衡的嘴角立刻翹起來,像隻大蟲子似的在被子裡挪蹭一下。

江月慢瞧著好笑,丟下一句要出門,便走出去。今日有約,約小姐妹一起去九環街閒逛。

沈元衡在床榻上抱著被子目送江月慢婀娜離去的背影,他忍不住在心裡琢磨著,其姐姐也不討厭他對不對?

就算姐姐不喜歡他,也沒有討厭的。

一定是這樣的。

姐姐會對他笑,會親他會抱他,也會和他做最親密的事。沈元衡臉埋在被子裡,嘿嘿地笑起來。

·

江月慢沒有想到和小姐妹去逛逛九環街,還能遇到舊。

今日是馮靜純的生辰,楚嘉勳勉強擠出半下午,帶出來閒逛。馮靜純想買一新琴,兩個去九環街第一琴樓——焦尾樓。

馮靜純正在挑選古琴,忽聽見店裡的夥計笑臉去迎縣主。

“縣主”這個稱呼一入耳,馮靜純心裡頓時咯噔一聲。長安城中可有好幾位縣主,隻盼著不是不想見到的那一位。

可是當頭,還是看見最不想看見的——江月慢被簇擁著邁進來。一邁進來,為放曬垂厚簾的昏暗琴樓裡,好似一下子明亮起來。

這個兒,走到哪裡都能吸引很多目光。甚至自己身上就帶著一抹光,能晦暗之處照亮。

馮靜純咬唇,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楚嘉勳的臉『色』。

楚嘉勳果怔怔望著江月慢愣神,他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起,臉『色』也變得發。

馮靜純心裡頓時不是滋味兒起來。即他們已經成親,成為這世最親近的,也永遠都打敗不那個在楚嘉勳心裡的位子嗎?

江月慢本是隨意逛逛,走進焦尾樓。琴樓裡光線暗,從明媚的外麵邁進來,一時之不能適應屋內的晦暗。片刻之後,當的目光能夠適應屋內光線,習慣『性』地高傲優雅環顧,掃過的目光瞧見楚嘉勳和馮靜純。

江月慢皺下眉,好心有一點被破壞。毫不猶豫,轉身就走,並不願意和楚嘉勳站在同一個屋簷之下。

跟著江月慢同行的姑娘家們,無不知曉江月慢和楚嘉勳之的事,頓時給楚嘉勳夫妻一個壞臉『色』,亦轉身跟著江月慢走出去。

事上,不僅是江月慢身邊的,整個長安城的誰不知道江月慢和楚嘉勳的事?當初婚期不改突換新郎官的事兒,可是在京中議論好長一段時,甚至現在也偶爾能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楚嘉勳看著江月慢走出去,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一步。

“夫君,我覺得這一琴很好,那一也很不錯。你覺得呢?我挑不出來,你幫我選一選吧。”馮靜純急忙拉住他的袖子。

楚嘉勳敷衍似的地掃一眼,隨意指一,道:“就這個吧。”

“好。”馮靜純溫柔點頭,勉強撐著臉上的笑容。哪裡看不出來楚嘉勳的敷衍?自那個『露』一麵,他的魂兒就又被勾走。

馮靜純望著楚嘉勳伸長著脖子望著江月慢離去的方向,心刀絞。忽然不知道自己嫁給楚嘉勳到底是對還是錯。

強撐著一張笑臉,不準自己落下淚來。用溫柔的語氣開口:“夫君,縣主還沒有走遠。若是你想尋話說清楚,還是可以追上的。”

聽馮靜純的話,楚嘉勳有意外有猶豫。他終於肯遙望江月慢離去方向的目光移過來,移到馮靜純身上。他望著,似乎在確定是不是在說話。

楚嘉勳詢問探究的目光,像一尖利的刀刃狠狠戳在馮靜純的心口,那顆曾經熱戀的心紮得血肉模糊。垂在身側的手,指甲嵌進掌心,疼痛讓努力維持一張笑臉不落淚。

“夫君去吧。若一直有話不能說清楚,梗在你心裡,你心裡不舒暢,我也跟著不好受。”馮靜純聽見自己的聲音溫柔極,是的聲音,可是忽又變得陌生起來。

楚嘉勳感覺自己得到妻子的支持,他還記得馮靜純是他的妻子。他點頭,說:“好,我隻說幾句話,祝福新婚美滿。我去去就,你在這裡等我。”

“好。”馮靜純看一眼自己空的手,抬眼望向楚嘉勳迫不及待追出去的身影。忍良久的淚終於汩汩滾落下來。不僅是的眼睛在掉眼淚,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也跟著一並酸澀落淚。

楚嘉勳追不遠,就追到江月慢。

停在一個擺在外麵的『露』天扇子小攤前,一邊笑著身邊郎說話,一邊挑選著扇子,偶爾手中的團扇輕輕扇幾下。

楚嘉勳遙遙望著,心裡的後悔從未都沒有消失,隻會在每一次見到江月慢時,變本加厲。

這個,本該屬於他。

十五年,他們有十五年的過去,就因為他一時的分心犯一個小小的錯誤,這個向來溫柔的走得決絕,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楚嘉勳也不知道自己追過來能說什麼,他分明知道事到今,什麼都不可能改變。

或者,隻是純粹地不甘。

不甘讓他朝江月慢走過去,哪怕什麼都不能改變,讓對自己說幾句也好。

江月慢沒有發現楚嘉勳,是身邊的郎先發現,在耳畔輕聲告訴。

江月慢抬眼,望過來。

離得還有三四五的距離,楚嘉勳卻在江月慢望過來的時候,霎時停下腳步。

他驚喜地發現江月慢在對笑。

他恍惚地跟著笑,卻又後知後覺江月慢的視線並不在他身上,而是越過他,望向他身後。

楚嘉勳微怔,轉身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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