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平行世界之青梅竹馬(三)】
月皊坐在窗下,手裡握著一把小剪子,正在剪窗紙。她剪得認真,並沒有發現江厭辭站在窗外。
一陣風吹來,將桌上的幾張紅紙吹起,她急忙抬起去抓,纖薄的紅紙被她握在了手中,她也看見了翩翩落下的紅紙下,窗外的江厭辭。
月皊一怔,繼而立刻彎起眼睛,軟軟地喚了聲:“阿兄。”
她將剪了一半的窗紙展開給江厭辭看,獻寶等誇一樣眉眼彎彎地問:“怎麼樣,好不好看?”
江厭辭點頭。
“再練練,等過年的時候,說不定就能拿得手,可以貼在窗上啦!”
江厭辭望了一眼她手中翻弄著的窗紙,:“現在就可以。”
月皊抬起眼睛,小鹿一般清澈的眸子裡裝著欣喜。阿兄這樣說,已是難得的誇獎啦。
“對了,阿兄來找是有嗎?”月皊這才想起來問。
江厭辭沉默了片刻,才:“無。路過。”
月皊“哦”了一聲,望著江厭辭轉離去的背影,好半晌,她慢慢揪起小眉頭來。
路過?
可是她的小院子坐落在很裡麵的地方,阿兄是要去哪裡才能路過她的院子?
月皊蹙著眉想了好一兒,也沒想明阿兄這是要去哪兒。
江厭辭剛走月皊現在住的觀瀾閣,迎麵遇見了李姝遙和江念婉。
“阿兄。”兩個小姑娘齊齊候立在一側,畢恭畢敬地問好。
江厭辭略頷首,也不看她們一眼,繼續往前走。直到她走遠了,手拉手的兩個小姑娘才鬆了口氣,開開心心地往觀瀾閣走去。
觀瀾閣並不是月皊一個人住,李姝遙也住在這裡。
當初江厭辭被華陽公主找回來,華陽公主從江厭辭口中得知他曾被安祁王收養過,覺得情很蹊蹺,這麼一查下去,查安祁王不軌惡行。華陽公主向聖人揭發之後,瞧著李姝遙可憐,把她帶回來,養在了邊。
外麵都知如今江家有兩個不姓江的尊貴娘子,一個是月皊,另一個就是李姝遙。
至於江念婉。江二爺偷爵的罪行不可饒恕,可江二爺的三個子女年紀太小,華陽公主求了情,讓江二爺的兩個兒子給族中旁戶過繼了去。至於江念婉因為是個小姑娘,倒是一時沒人願意收留。華陽公主瞧著小姑娘乖巧,品行也端正,就將她留在了江家。平裡養在老太太邊。
因年紀相仿,江念婉時常來找月皊和李姝遙。
“廿廿!”李姝遙小跑著進屋,“剛剛看見阿兄了!他怎麼來這裡,是不是找你麻煩?”
月皊無辜地望著她,問:“阿兄為什麼要找麻煩?”
江念婉慢悠悠地從外麵進來,輕哼了一聲,抬著小下巴對李姝遙說:“阿兄又不對有人冷著臉。你被他訓怕了,就以為他也訓三姐姐呀!”
李姝遙這才恍然,說:“對哦。哼,阿兄對廿廿好。”
江厭辭對月皊和人不太一樣,這是有人都看在眼裡的。眾人都當這是華陽公主故意在兩個人小時候,讓他們吃住在一起養成的習慣,誰也沒太當回。
以前人也酸溜溜地說江厭辭對月皊更好些,把旁的妹妹丟到一旁是輕的,沒個好臉『色』愛訓人才是重點。尤其他讀太好,偷懶的夫子偶爾讓他給幾個姑娘家講解。每到這時候,幾個姑娘家心裡都暗暗叫苦,知自己這是倒了大黴。
以前人直截了當說來江厭辭對月皊更好,月皊彎著眼睛笑,很是開心。
可是……
可是他們都大了。她已及笄,不再是小孩子了。如今再聽旁人說阿兄對她與眾不同,她心裡生一絲奇怪的感覺。這絲怪異,讓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坦然歡喜而笑。少女心春水潺潺,敏感得毫無理。
“你們不是說要去九環街玩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呀。”月皊軟聲問。她來也想去,是有點染風寒,有點頭疼,以才沒去。
“你不去,好掃興。又覺得熱,乾脆不去了。”兩個小姑娘在月皊邊坐下來,去看她弄的剪紙,也比量著要剪。
夏風習習,從大開的門窗吹進來,吹動三個緊挨在一起的小姑娘的裙角翩飛,又將三個小姑娘歡愉的嬌笑聲傳到庭院裡。院子裡綻放的花兒似乎也被屋內的清悅歡笑聲而感染,隨著夏風輕輕地起舞。
幾假一閃而過,三後,她們一早起來,要進宮去上早課。
“還好是夏天,要是冬天起這麼早可遭罪。”江念婉剛說完,就打了個哈欠。打哈欠的嘴還沒合上呢,從車輿的窗口看見江厭辭從遠處過來,她趕忙閉了嘴。
月皊瞧著她這個樣子好笑,順著她的視線往外望去,看著江厭辭逐漸朝這邊走來。
其實月皊也不是很懂,為什麼婉婉和遙遙都那麼害怕阿兄。也不止他們兩個,好像府裡很多人都怕阿兄。
阿兄分明是個很好相處很好說話的人呀。
江厭辭並不登車,而是騎馬。不過他並沒有直接朝前麵的馬走過去,而是朝著三個小姑娘在的車輿走來,一直走到窗下,將一個紙袋子遞給月皊。
“什麼呀?”月皊接過來,一邊問著,一邊將紙袋子打開,發現裡麵裝著酸酸的杏子糖。她的眼睛瞬間彎了彎,開心地問:“阿兄什麼時候給買的呀?”
江厭辭沒有回答,是說了一句“一口氣吃太多壞牙齒”,便朝前麵去了。
月皊伸手捏了一顆杏子糖放進口中,酸酸甜甜的味瞬間在唇齒間暈染開,將早起的困倦吃起趕走。她將紙袋子遞給李姝遙和江念婉,她們兩個立刻來拿糖吃。
有杏子糖的早起,似乎也沒那麼令人難受了。
江念婉感慨:“其實三哥哥人還是蠻好的嘛,還給咱們買糖吃。”
李姝遙在一旁笑著用手指頭戳了戳江念婉的額角,:“給自己臉上添金啦。阿兄是給廿廿買的杏子糖,咱們倆又又又沾光吃一吃罷了。”
江念婉不知嗎?她當然知了。她記得頭幾年年紀還小的時候,也不是沒乾過特想玩什麼東西,就哄著月皊說想要,後江厭辭肯定給月皊弄來,她跟在一旁一起玩。
這樣的話題,三個小姑娘以前也不是沒有常談起。
月皊沒有接話,細細的手指頭又捏了一顆杏子糖放在口中,酸酸甜甜的味之餘,似乎又多了些的滋味兒。她有點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兒,就像她想不明近自己心裡對阿兄生的奇怪感覺。
三個小姑娘一路上說說笑笑,到了宮中卻也規矩起來,麵帶微笑姿端正地往學堂去。
月皊、李姝遙和江念婉的學堂並不和江厭辭在一起。江厭辭和幾位皇子一起上課,而她們幾個自然和宮中的幾位小公主一起上課。比起樓下郎君們的學堂,女子的課程要輕鬆許多。
這上午,如常的詩詞課結束,來是要上『插』花課程,可是教學的女先生有,這堂課臨時取消。
女子們的課堂,除了月皊、李姝遙、江念婉之外,除了四位公主,還有六位京中皇親國戚的女兒。
課程取消了,一群豆蔻少女眉梢帶喜地結伴往樓下去。將到到一層,又個個收斂些,放輕了手腳,免得影響了下麵的課程。
十二扇落地窗開著,夏風習習吹著課桌上的紙張發些細弱的聲響。
女孩子們從二層下來,忍不住從開著的門窗望進去。
夫子手裡握著一卷,搖頭晃腦地誦讀著。幾位皇子和幾位份尊貴的郎君們個個坐姿端正。
月皊略略歪著頭,一邊往前走,一邊在人群裡尋找江厭辭的影。
江厭辭忽然回頭,對上她的目光。
月皊做賊心虛般眨了下眼睛,她知自己在對江厭辭笑,可是又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有一點假。好在江厭辭很快收回了目光。
月皊也要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了,然後她目光不意間一掃,瞧見李淙正望著她。
月皊微怔,迅速低下頭,挽著江念婉的手往前麵去了。
女孩子們鶯鶯燕燕的影逐漸遠去,夫子輕咳了一聲,用戒尺敲了敲桌麵,沉聲:“注意聽。”
一些心猿意馬的半大孩子們收了收神,繼續去聽“聖賢”。
夏,正是百花怒放的時候,花園裡一片姹紫嫣紅,卻仍舊豔不過三五成群的妙齡女郎。小姑娘們聚在一起說話,歡樂的時光總是走得很快。
在一層上課的學子們也下學了。
李淙猶豫了片刻,穿過大片的花海,朝著月皊走過去。他是太子,份尊貴,在有人裡是不同。他穿過花園,惹得旁人好奇打量。
月皊和好幾個小姑娘聚在一起,李淙走過來,並不知他來尋誰。
月皊和旁人一起抬眼,好奇地望向李淙。
李淙還未開口,江厭辭在遠處提聲:“廿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