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晚(1 / 1)

妾寶 綠藥 2322 字 17天前

第五十八章

至於今日辦月皊戶籍之事遇到的那些具體煩躁事情,江厭辭並不打算告訴月皊。反正也已經解決了。

“那我們今天還去白家嗎?”月皊輕輕搖了搖江厭辭的袖。

他今日若回來早就去白家一趟,可眼下已是傍晚時分,這個時候門興許太遲了?

“明日再去。”江厭辭。

著,江厭辭便抬步往裡走。

月皊默默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幾次偷偷望江厭辭一眼,又收回目光。江厭辭剛坐下,接過孫福遞來的茶水潤了潤喉,見月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問出來:“有事?”

月皊低著頭,手指頭捏了捏袖角,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孫福漆亮的眼珠轉了一圈,機靈地悄聲退下。當然了,他走之將屋內另一個侍女也一同帶下去了。

“就是阿娘等你回來了,過去一趟!”月皊開口。

江厭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沒什麼,立刻身打算往華陽公主那邊去。

“那個……”

明明是月皊叫住了江厭辭,可當江厭辭望過來的時候,月皊又彆扭地轉過臉去。

江厭辭想了一下,朝月皊走過去。他立在她身,問:“母親叫我過去什麼事情你知道?”

月皊蔫蔫地點頭,又飛快地搖了下頭,意識到不對,再次點了頭。

江厭辭皺眉。

月皊也覺自己這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再點頭的,像腦不好使似的。她低著頭嗡聲:“阿娘可能懷疑你病了……”

江厭辭實在不能理解月皊在什麼。

可是他看見月皊又開始臉紅。

她是挺愛臉紅的。

江厭辭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摸』一『摸』她嬌紅的麵頰。然而手抬到一半,他忽然反應過來這舉動不太合適,又沉默地將手放下。

月皊蔫頭耷腦的,很是心煩。一想到今天午被阿娘盤問時的尷尬不自在,她就不想三郎也經曆這麼一遭。

她有點責怪自己嘴笨,沒有在阿娘麵解釋清楚。事到如今,她泄了氣般地嘟囔:“阿娘懷疑你身體有問題……”

她蚊似的嗡嗡聲,江厭辭沒太聽清。

“什麼?”他再往邁出一步,更靠近月皊,再俯身低頭,與矮了一頭的月皊平視。

月皊輕輕咬了下唇,頗有幾分豁出去的心態開口:“就、就是阿娘先找了大夫給我把脈,看我是否有孕!”

江厭辭皺眉,問:“你有孕了?”

月皊驚愕地抬眼睛,不可議地望著江厭辭近在咫尺的眼睛。

她搖頭,先輕輕地搖了一下頭,再又使勁兒地搖頭。眉心也擰巴來,低軟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悶:“以阿娘才懷疑你身體有病了!”

江厭辭仍舊保持著彎腰俯身的動作,沒動作,也沒開口。

月皊望著江厭辭,她蜷的眼睫顫了顫,心裡生出點不自然的情緒,小聲給自己解釋著:“我、我……怪我沒能跟阿娘解釋清楚。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嗯,我知道了。”江厭辭終於開口。

月皊嬌唇微啟:“那……”

江厭辭忽然湊過來,貼了一下她柔軟的唇,淺嘗輒止,很快退開。他直身,『摸』『摸』月皊的頭。

月皊『迷』茫地望著他,又後知後覺地抬手來,用交疊的手指壓住自己的唇。

她看見江厭辭轉身之笑了一下。

她立在原地目送著江厭辭離去的背影,看著他走出方廳,穿過庭院。傍晚時分的晚霞帶著滾燙的溫度,熱烈地燃著。

直到江厭辭的身影看不見了,月皊被指端壓著的唇才緩慢地抿了抿。唇珠殘留的那點溫度輾轉著暈開,暈紅了她整個嬌紅的唇。

·

華陽公主正在犯愁如何跟兒開口。兒和女兒不同,女兒可以無不,兒不行。

下人稟告江厭辭過來了,華陽公主『揉』了『揉』眉角強打精神來,實則仍是沒想通怎麼開口用委婉的提這事。

江厭辭並沒有給華陽公主太多犯難的時間,他主動先開口。

“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要了她。”他坦『蕩』。

也不能讓她不情不願。

華陽公主怔住,望著麵大的兒,心中五味雜陳。有的擔憂,對兒的擔憂和對廿廿的擔憂,在這一刻忽然就都消散了。那壓在她心口的巨石就這麼輕易地被挪開。

“好,好,好。”華陽公主點頭,連了三遍。

她望著麵大的兒,心中生出驕傲的心情來,由衷地感慨:“不愧是我的兒,簡直是天下第二好的男。”

江厭辭沉默了片刻,問:“母親還有個?”

華陽公主一怔,繼而緩緩笑了。她倒也沒有出她心中天下第一好的男究竟是誰。

江厭辭望著母親眉眼間帶著幾分懷念的柔笑,忽然就明白了在母親心裡排第一的男是何人。

他轉開頭,道:“我有分寸,以母親不必讓她住在榮春堂。”

“好。”華陽公主先是滿臉帶笑地應了,才反應過來兒這是跟她要人。

·

月皊蹲在院裡,裙角曳地。趁著晚霞還沒有消退最後的彩『色』餘光,她發現了磚縫間的一點綠『色』。

她用手指頭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草,不敢太用力,怕碰壞了它。

冬日還沒有過去,不好還會陸續降雪。希望它堅強一些,茁壯地大,也不負寒冬發芽探頭的勇氣。

聽見腳步聲,月皊驚訝江厭辭這麼快從阿娘那邊回來。她轉過身,不僅看見了江厭辭,還看見了餘愉。

“魚魚姑娘!”月皊立刻站來,彎一雙眼睛。

“廿廿!”餘愉勉強扯出笑臉來,對月皊招了招手。她緊接著又撇撇嘴,指向走在她麵的江厭辭。

月皊的視線順著她指望過去,瞧出江厭辭的臉『色』不太好。

“等我和師兄完事情就來找你玩!”餘愉衝著月皊小聲。她不敢大聲,怕惹了本就不興的“爹”。

江厭辭腳步不停,徑直往書房去。餘愉蔫頭耷腦地跟在他身後,進了書房。

花彤從屋裡出來,:“娘,天黑啦,進屋來吧。”

月皊這才將望向書房方向的目光收回來,進了屋。她問花彤:“離娘怎麼?”

她讓花彤今天往離娘那邊跑了一趟,看看她有沒有搬走。

“離娘還在原來那個畫舫,她還在找合適的宅。等找到了地方,第一時間會讓紅兒過來告訴娘。”

月皊點點頭。

她在燈下坐下,雙手托腮,想著以後和離娘一開香粉鋪的事情。燈光溫柔地落在她靜好柔軟的雪『色』麵頰,將出塵的仙姿容貌襯更加多了幾分縹緲的靈蘊。

不多時,餘愉一路小跑著進來。

“魚魚姑娘,你今天怎麼過來了呀。”月皊立刻身,含笑迎去。

“廿廿!”餘愉的臉『色』可不大好,她喚了一聲廿廿,就要回頭往身後的門口望去,生怕江厭辭追過來。

她握住月皊的手,月皊驚覺餘愉的手那麼涼。她急:“魚魚,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呀?快過來坐,烤烤火。”

餘愉哪裡還顧手涼不涼,她緊緊攥著月皊的手,焦急地:“廿廿,救命啊!救命啊!”

著,餘愉又回頭看門口。

“怎麼啦?”月皊睜大了眼睛。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瞧著魚魚姑娘這般神情,她竟也跟著生出幾分懼怕和驚慌。

“我弄丟了一件東西,爹,哦不不……師兄要拿門規來懲治我。要砍我手指頭!”

“啊?”月皊下意識地攥緊了餘愉的手。自己的手指頭莫名其妙地疼了一下。

“給我一晚我就一定能把東西找回來,但是師兄現在就要罰我!”餘愉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次看見了庭院中江厭辭正往這邊走的身影,她眼中驚慌更濃,“以廿廿幫我攔一攔師兄啊!”

月皊下意識地點頭,腦裡並沒有主意。她問:“怎、怎麼攔呀?”

她可打不過三郎呀!

“我跑了!廿廿一定要想辦法幫我攔住師兄一晚,天亮之我把東西找回來手指頭保住的可能『性』就大了!”

在月皊的印象裡魚魚姑娘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愛笑姑娘,這還是月皊第一次看見魚魚姑娘這般慌張和懼怕。

她下意識地點頭“好”,又複:“可是怎麼攔……”

江厭辭馬就要邁過門檻,餘愉了句“拜托了我的好廿廿”,然後忽然推了月皊一把,朝著江厭辭的方向。然後自己朝浴室跑去,這是打算翻窗而逃了。

餘愉使的力氣並不大,可月皊毫無準備地被她推了這麼一下,腳步踉蹌著朝一側跌去。

江厭辭將人扶住,皺眉望向餘愉跑走的方向。他收回視線,望向月皊,問:“摔到了嗎?”

月皊搖頭,她被江厭辭穩穩扶住,哪裡也沒有磕碰到。

江厭辭握住月皊纖細的小臂,將人扶到椅坐下,便繼續往裡走,打算去追餘愉。

“三郎!”月皊忽然帶著驚慌地開口喚她。月皊的腦海中浮現餘愉的手,被剁了手指頭後血淋淋的手。

江厭辭轉過頭來。

“哎呦!”月皊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彎下腰去,“肚疼,好疼好疼啊嗚嗚嗚……”

“吃壞東西了?”江厭辭走過來,“我去給你叫大夫。”

月皊急急拉住江厭辭的袖,待他回頭,她笨拙地:“那個……我冷!”

江厭辭沉默了片刻,問:“給你拿衣服、加炭火,還是要我抱你?”

月皊目光躲閃了一下,嗡聲:“抱、抱我吧……”

她稍頓停頓了片息,又抬手來指向裡麵的寢屋:“抱我進去……行嗎?”

她小心翼翼地瞧著江厭辭的神『色』,心裡藏著點怕被拒絕的彷徨。

江厭辭俯身,手臂探過月皊的膝彎,將她抱來,朝寢屋走去。他將月皊放在床榻,扯過一側的被蓋在她的身。

他問:“那還需要請大夫嗎?”

被角掖好,他抬眼睛去看她撒謊的慌張模樣。

月皊搖頭。她猶豫了一會兒,將手從被裡伸出來去捏江厭辭的袖角。片刻的遲疑之後,她又鬆開江厭辭的袖角,緩緩向下,拉住了江厭辭的手。

她鼓勇氣來,:“不用請大夫,三郎抱一會兒就不疼了。”

心跳如擂。她慌張地將臉偏到一側,輕輕去咬自己的舌尖。顯然,她不是個會撒謊的人,這樣蹩腳的言辭她自己都有些聽不下去。

江厭辭沉默地凝望著月皊片刻,了榻。

錦被揚,再落下時便蓋在兩個人的身。江厭辭將月皊僵著的身撈過來,讓她貼在他的胸膛。

月皊心裡好緊張,一邊記掛著餘愉不知道跑走了沒有能不能及時將東西拿回來,一邊又因為騙了江厭辭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時間緩慢地流走,變無比漫。

一室寂靜中,月皊覺應該些什麼打破這樣的沉悶。什麼呢?

在江厭辭去見華陽公主之,她本來有句想問江厭辭的,可是當時沒能問出口。

月皊在心裡打了個好幾遍腹稿,才儘量用平靜的語氣開口:“三郎為什麼會問我是不是有孕了……”

“嗯?”江厭辭望過來,帶著幾分不解。他問過嗎?江厭辭開始回憶。

月皊在被裡的手緊張地互相捏了捏,努力語氣尋常地問:“三郎是不是覺我在坊的時候會被……”

“不會。”江厭辭打斷月皊的。

他想來月皊的是什麼事情了。雖然他覺那都是些不要的事情,不過姑娘家們似乎都很在意。

他坦然:“你不會經曆過那些,畢竟連自己紓解都不會。”

還需要他幫忙。

月皊懵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江厭辭的紓解是什麼意。她心裡的緊張散去不少,反倒是雙頰迅速地泛紅,在回春樓裡發生的事情被她努力忘記,竟被他這樣輕易提及……

江厭辭望過來,撞見一雙紅紅的眼睛。他沉『吟』了片刻,再開口:“是我失言。”

月皊不想理他了,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可是在聽見江厭辭掀被的聲音時,她又立刻轉身坐,去拉他的手。她音量微微提:“你不要走!”

江厭辭瞥一眼月皊拉他的手,視線緩緩移,又望向她。

“哎呦……”月皊眉頭擰來,“我剛剛摔那一下雖然沒磕著碰著但是好像扭到腳了……”

她調整了坐姿,支一條腿來,將鬆垮的綾襪往下褪了一截,『露』出腳踝。她用手心『揉』著腳踝,哼哼唧唧:“好疼呀。”

餘愉對月皊的那些,江厭辭就算沒聽見,也能猜到個大概。他立在床榻旁,瞧著月皊坐在床蹩腳地演戲。他開口,問:“你身下有件都要疼一遍,用這樣的方式攔住我一晚不去抓人?”

月皊立刻不再哼唧了。她垂著眼,燈光將她的眼睫投下溫柔影,亦遮了她的眼眸。

一副犯了難的模樣。

江厭辭忽覺她這絞儘腦汁的模樣,怪有趣的。

好半晌,月皊再小聲地開口:“我想洗澡。”

稍頓,她立刻補一句:“我腳疼,站不穩。”

“用浴桶。不是過右邊那間浴室裡的浴桶留給你用了?”江厭辭道,“不過你不擔心等你洗完,我已經將小師妹抓回來了?”

“不用浴桶……”月皊悶聲。

江厭辭皺了下眉。

月皊在燭光下緩緩抬眼睫,她望著江厭辭,軟聲問:“三郎不想看我洗澡了嗎?”

江厭辭怔了怔。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