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一場事關蘇皖兩省尊嚴的械鬥(1 / 1)

第237章 一場事關蘇皖兩省尊嚴的械鬥

過了好一會,乾隆自己突然歎了一口氣:

「石頭落地了,總比懸在半空中好。????  ???」

「傳旨,在揚州府儀征建江北大營,海蘭察為主帥,調集天下重兵進駐。沒有朕的命令,絕不許擅自進攻。」

「在淮安府清江浦打造船隻,以備渡江運兵所用。」

「在安慶打造戰船,鑄造火炮,組建一支精銳的水師,以配合江北大營作戰,就讓明亮籌建吧。」

於敏中抬起腦袋,堅毅道:

「皇上聖明,以天下壓一隅,勝利隻是時間問題。」

「朕這輩子遇到的敵人多了去了,李鬱區區一屆落榜書生,三板斧使完了,也該朕出招了。」

乾隆突然變得亢奮起來,眼神逐漸狠辣:

「江南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傳旨周邊省份,打,打的江南不得安生,狼煙四起,打的他首尾不能相顧,疲於奔命。」

「他以為占據了江南,朕的錢袋子就空了?我大清富有四海,怎麽可能真正缺銀子?」

於敏中立馬接話:

「廣州十三行丶兩淮鹽商還有晉商都應該為皇上分憂!」

……

整個圓明園,氣氛都壓抑異常。

天子的氣場不止影響著這座著名的皇家園林,甚至影響了整個京城。

京城無秘密!

僅僅一天時間,四九城裡能被稱作爺的都知道了前方大軍慘敗的消息。

各大飯莊丶戲院都變的門可羅雀。

就連八大胡同的老鴇都頗為鬱悶,倚著門欄罵道:

「這幫爺們是咋回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一個個裝的忠臣良將似的,又不是他親爹親媽死了。」

「媽媽,正好歇息一天罷。」

「賤蹄子,說的輕巧。胭脂水粉丶火燭薪炭丶還有這幾十張破嘴,都讓老娘一人承擔?」

老鴇越想越氣,一跺腳:

「今兒全體晚飯省了,瞧你們一個個胖的。上次是哪個胖蹄子,把張老爺坐骨折的來著?」

一群姑娘,想笑又不敢笑。

隻能默默回房,隨便找點小點心填飽肚子。

京城的富貴人家標配:天棚魚缸海棠樹,黃狗胖丫頭。做女人還是胖點好。

……

大清朝不流行新生活運動。

旗人丶京官還有士子們閉門不出,拒絕一切腐朽的娛樂生活,隻是因為擔心在這個風口浪尖上,被政敵當了靶子。

指使禦史上摺子彈劾,上萬京旗兵丁英勇殉國,京城家家縞素,自己卻逛窯子,喝花酒,聽戲還叫好。

這往輕點說,是思想上同情反賊,對朝廷不滿!

往重了說,就是謀逆!

雖然你沒有武力造反,可是你心裡已經造反了。

您還甭覺得荒誕,在咱大清很現實。

乾隆爺修《四庫全書》,從民間收集了100多萬冊圖書,其中一半~燒掉了。

因為內容謀逆!

禮部編纂館院子裡的那口大缸,火光徹夜不熄。

巡城禦史好幾次以為失火了,心急火燎的跑進來,最終長歎一聲,默默離開。

就連幾位閒散王爺都不太敢出門聽戲,而是悶在家裡,和側福晉們喝悶酒。

一問就是:

「殺人不可怕,就怕誅心。」

物理行為的罪名好辯解,唯心的罪你怎麽解釋?

辯解?定性為狡辯!

沉默?說明你心虛!

憤怒?被揭穿,急了急了!

把頭磕破了?雖然不能證明你無罪,可至少態度是端正的。

哎,大清~

……

川江,是長江上遊的一段。

因為大部分在四川省境內,故而得名川江。

康熙年間,湖廣填四川的百姓就是走的這條水路。

若是冬季枯水期,礁石外露,行船異常凶險,稍不留神就是船毀人亡。

幸而如今是夏季豐水期,水位升高,許多礁石就被淹沒在了水下。雖水流湍急,行船安全係數卻是提高了。

奉撫遠大將軍阿桂的軍令,成都駐防八旗1500兵丁千裡迢迢坐船從川江奔襲而來。

副都統歧征,站在甲板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水麵。

前方正中間,有一露出水麵3尺的礁石。這種微露的礁石最可怕,隔遠了看不見,到了跟前才猛然發現。

水手們全力以赴,或拉著繩纜調整風帆,或拿著長篙站在船頭隨時準備出篙。

船頭微微轉向,堪堪從礁石旁擦身而過。

歧征如釋重負,擦掉額頭的汗珠大口喝水。

他身後的20艘船,因為有了領航船的提醒故而早早開始轉向,倒是從容了許多。

「都統,老船工說咱們已經出川了,還有300裡就能到荊州。」

「好,到了荊州每人賞10兩。」

一群船工喜滋滋的過來磕頭謝恩。

……

古人有雲:「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他抬頭望去,見兩邊皆是刀削一般的陡崖,川江被夾在峽穀高山之間,猿猴叫聲不絕於耳。

船隊行駛在僅有百米寬的江麵,再加上一個90度的大轉彎。

如果有一支敵軍在山崖上架設大炮,再埋伏上千餘人的弓弩手火槍手,就能重創這支被迫降低航速的笨拙船隊。

萬幸,這裡還處於大清官府的治下,沒有被教匪波及!

「湖北輿圖,拿來。」

甲板上,歧征和手底下的幾個參領商議著如何打好這一仗。

「撫遠大將軍有令,湖北戰場執行的是四麵合圍,中心開花的戰略。如今就差我們這一支奇兵了。」

「都統,軍報說湖北白蓮教匪高達20萬人,我們這千把奇兵會不會~」

歧征笑了,他屬於另類旗人。

頭腦冷靜,愛研究兵法,喜歡用奇兵,四兩撥千斤。不喜傳統的擺開陣勢廝殺。

「根據軍報,白蓮的主力在圍攻武昌城,所以其餘府縣的兵力並不強。我們不攻打城池,遇到大股教匪步兵則避開,這樣的話千餘騎兵可以縱橫荊襄平原並無太大風險。」

一員協領問道:

「輕騎突進,軍糧怎麽辦?」

「帶上三天乾糧,之後就食於敵。」

「若是一時遇不到敵呢?」

「可就食於民。」

……

歧征說的很淡定,所有人也覺得很正常。

官兵缺糧則掠奪百姓,天經地義。很典型的殖民者心態!

「本都統要提醒各位,雖然白蓮在湖北攻城略地,鮮有城池還在官兵手中。可鄉間的士紳豪強依舊不少,你們要多多藉助他們的力量。配合剿匪有功者,可為其請功賞賜頂戴。士紳們一定會趨之若鶩。」

「嗻。」

歧征擺擺手,對著信心滿滿的眾人又叮囑道:

「情報和軍糧多多依靠漢人士紳。行動要果敢迅速,儘快中間開花。」

一天後,船隊抵達宜昌。

歧征絲毫不理睬驚恐的白蓮,繼續順江而下直到荊州才登岸。

白蓮在荊州的駐軍僅僅是一支偏師,並不敢出城迎戰。

八旗兵同樣也不想打仗,因為舟師勞頓頗感疲憊。

坐船久了,人上岸後會覺得地麵不是堅實的,像踩在棉花上麵。

一夜無言,除了哨兵,其餘人吃飽喝足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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