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光頭 戎裝 優勢在我
李鬱在府城得月樓宴請賓客的時候,也聽說了此事,哭笑不得。
隻能說,最荒誕的文學作品,都反映不了真實社會的荒誕。
這世界可能不真實!
不過,既然蘇州城滿漢關係已經進化到2.0版本來了,有些事也就可以跟著變變了。
膽子再大一些,步子再大一些~
比如說,兩浦鹽場。
雖處於鬆江府華亭縣境內,但管轄權卻屬於兩浙鹽運司!
苗有林部故意在鹽場亂殺一氣,又放火燒了鹽場的屋子。
趁著一片狼藉,李鬱派人占據了。
然後,就繼續的煮鹽,曬鹽。
江北生還的那200灶丁,搖身一變,重操舊業。
他們都是行家,鹽場沒有一點耽擱,就恢複了生產。
鐵鍋丶煤炭丶金屬工具,生產效率提高了太多。
李家軍的一部人馬,打著官軍的旗號,穿著綠營號服,進駐了鹽場。
為了儘可能的屏蔽一切乾擾,成為孤島。
李家軍隻留下了兩處道路,將其餘可能走人的灘塗都挖成了鹽田,灌入海水。
在主乾道兩側,修築了多個炮樓,插上了兩浙鹽運司的旗幟。
必要時刻,可以武力捍衛鹽場。
……
華亭縣衙摸不著頭腦,上門打探卻吃了閉門羹。
理由很充分,鹽場和地方是兩軌,你管不著咱。
過了半個月,杭州的一員場商來收購成品鹽,見狀大為震驚。
亮出身份後,被扣,送去當了苦力。
自此,兩浦鹽場和杭州斷了一切聯係。
直到一個月後,感覺不對勁的兩浙鹽運使才新委任了一名鹽課大使,持他的親筆書信和衙門公文來接管鹽場。
鹽課大使,正八品,設於各鹽場。每處僅設一人,掌鹽場政令,兼管製鹽。
這名鹽課大使也聽說了流賊猖獗的事,故而重金雇傭了十幾個江湖鏢師做隨從。
一路上提心吊膽,就怕喜事變喪事。
鏢師的江湖經驗豐富,建議他不要走大道,跋涉翻越了10裡的崎嶇灘塗,踏著鹽田闖入了鹽場腹地。
眾人傻眼,
一排的超大鐵鍋沸騰著,下麵火焰熊熊。
放眼望去,每塊鹽田裡都有辛勤忙碌的鹽丁。
用一種長杆子工具,將結晶體鹽粒推到一起,再展平。
最近陽光不錯,曬鹽可以節約很多的燃料。
鹽課大使又驚又疑:
「本官是新任兩浦鹽課大使。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誰派你們來的?」
鹽丁們用江北話笑嘻嘻的說:
「我們是朝廷的人。伱這廝是什麽鳥?敢在老爺麵前哇哇叫?哦,我知道了,是來偷鹽的!」
「你們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說著,從身後摸出一牛角,吹了起來。
四周散布的鹽丁丶灶丁都從田埂上摸出了刀劍,圍攏過來。
他還處於極大的震撼當中,被機警的鏢師們架起來就跑。
「我是朝廷委任的鹽場大使,我為什麽要逃跑?」
「大人,彆傻了。再不跑,咱們都得埋在鹽田裡,那幫人不好惹,趕緊去鬆江府報官。」
「我就是官!」
「這是江蘇地界,咱是浙江的鹽官,說話不好使。好漢不吃眼前虧,快跑吧。」
鏢師們常年走南闖北,閱曆豐富。
原先的灘塗不敢走了,乾脆衝上了大道,奪路而逃。
鏢師這個職業,一般來說能不動武就不動武。
因為動武就會有傷亡,傷亡就需要撫恤,不劃算。儘可能的以德服人,啊不是,是交朋友買路。
他們依仗著武藝不俗,手裡又都有兵器,覺得走大道更容易脫身。
若是重走老路,大概率要交火。
作為鏢師,這個思維是正確的!
……
眾人一路瘋狂逃竄,直到看見了一處怪模怪樣的官署(炮樓),站崗的兵丁月匈前號服上寫著「兵」。
兩浙鹽運司的旗幟,高高飄揚。
鹽課大使終於鬆了一口氣,官兵,自己人!
悠然的走上前,從懷裡掏出腰牌:
「本官是兩浙鹽運司新委任的鹽課大使,兩浦鹽場被一夥賊人占據了,還想殺本官滅口,見到你們太好了。對了,誰是頭兒?」
炮樓裡走出一個年輕的把總,眼神很複雜,冷冷反問道:
「怎麽證明你的身份?有官印呢?」
「有,有。官印丶公文,如假包換~」
年輕的把總接過官印和公文,退步幾步,往地上一扔,突然變臉:
「假冒朝廷命官,膽子不小。」
「殺!」
炮樓頂上,一排槍打來。
猝不及防的鏢師死傷多人,隨後懵了,扔了刀劍跪地投降。
民不與官鬥,鏢師怎麽敢和官兵動武呢?
然而,這夥子官兵卻殘忍的很,將人拉到旁邊鹽田,喝令跪著。
從後麵射擊,全部打死了。
屍體挖坑埋了,終究還是鹽田承擔了一切。
年輕的把總反覆打量著官印,做工精致,似乎是真的。
「將此物,還有這裡發生的事告知主公。」
「遵命。」
……
李鬱覺得,當前是寶貴的時間窗口。
江南有點亂,但是又沒徹底混亂。
荊襄馬上要大亂。
所謂亂不亂是需要比較的,屆時和白蓮教一比,官府肯定覺得自己眉清目秀,忠誠微瑕,是個趁火打劫,首鼠兩端的好豪強。
西山島會議室,所有骨乾齊聚一堂,就連杜仁丶劉阿坤也從長興煤礦趕回來了。
在鋪著藍綢子的長條桌兩側的高背椅就坐。
左邊是文官,右邊是武官,目不斜視,坐姿筆挺,全員戎裝。
草台班子,總算有了點正規軍的感覺!
李鬱,則是坐在長條桌頂端,最「委座」的那個位置。
今日不同往常,戎裝露麵。
作為主公,軍服自然要豪華一些,以示區彆。
許多位置用了金線,金光閃閃。
料子也是用的上等的羊毛呢,筆挺,很有質感,武裝帶上還懸掛了一柄長劍。
他環視這些屬下,
左手邊第一個是杜仁,然後是範京丶槍炮廠老張父子丶鐵廠老陳丶船廠老蒯,賈笑真丶趙二虎。
右手邊第一個是林淮生,然後依次是劉武丶胡之晃丶劉千丶黃四丶李小五丶李大虎丶李二狗丶兀思買丶劉阿坤。
文官8人,十張高背椅沒坐滿。
武官10人,恰好坐滿。
李鬱拍拍手,朝著門外說道:「進來吧。」
胡靈兒丶楊雲嬌丶韋秀三女魚貫而入,隻不過沒有坐上長條桌。
而是在他左手邊靠牆的位置,擺放了三張高背椅。
如此安排,是有深意的。
她們三人既是造反事業的股東,也是自己的女人。
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引為成例,列席會議。
眾人注意到,楊雲嬌和韋秀居然也穿了軍服,這很不尋常。
李鬱似乎是猜到了這些下屬的心思,笑著說道:
「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了我李某人,自然就要一起造反。」
眾人哄笑,隨即笑聲變的很大。
因為,他們驚愕的發現,主公變成了光頭。
李鬱摘下軍帽時,他們才發現了。
……
「諸位,你們先彆急。這辮子暫且再留幾天,方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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