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要你的心乾嘛,要你的人就行了(1 / 1)

第115章 我要你的心乾嘛,要你的人就行了

設滿城,

是乾隆袖管裡的計策,但是滿朝文武似乎反應不熱烈。

漢臣不讚同,可以理解。

滿大臣也不太熱心,就有些費解了。

老皇帝也不急,隻是心裡冷笑了幾聲。

朕的工具箱裡,不止有喇叭,還有錘子。

殿內很安靜,

他在翻閱吏部送來的候選名單,

半晌,搖搖頭。

不滿意,都是些老成謀國,四平八穩之輩。

自己雖然當眾認可了蘇州府頻頻出亂乃是太湖協副將施令倫所為。

但是內心,

還是有些許的疑惑,光一個施令倫是反賊?

怕是沒這麽簡單。

要麽有官紳同夥,要麽有秘密幫派協助,要麽有當地胥吏配合。

……

又翻開一份奏摺,

廣東的民亂,算算已經是今年的第五次了。

兩廣總督李侍堯竭力鎮壓,從不手軟。

甚至親自指揮督標,提標,還有廣州八旗炮隊,一起對付這些亂民。

奏摺中說,

兩廣地區秘密結社風氣盛行,民亂的背後有宗族,還有天地會的煽動。

乾隆閉著眼睛,

一邊養生,一邊思考。

似乎,朕的大清有一些不太好的苗頭。

猶如疥癬之疾的小股民亂,此起彼伏。

雖說大兵一到,就土崩瓦解。

可這種星星之火,嗯,不是好兆頭。

兩廣地區,天高皇帝遠,民是莠民,商是奸商,向來不服王化。

隻要城頭還插著大清的旗幟,就無所謂。

朝廷對於兩廣的唯一要求,就是按時上交稅銀。

不過,對於江南就不同了。

不僅要銀子,還要糧,還要民心。

江南不能亂,否則天下不穩。

還是得派個信得過,敢殺人敢擔事的大臣去。

「李侍堯,福康安,阿桂,和珅,朱珪~」

乾隆念叨著一連串名字,

人雖老邁,思緒卻是一點不亂。

……

李侍堯鎮守兩廣,平調兩江總督有些大炮打蚊子。

和珅深得朕心,還是放在身邊比較舒心。

阿桂,剛平定金川立下大功,還在班師途中,放在中樞執掌軍機比較穩妥。

福康安,銳氣十足,倒是可以曆練曆練。

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福康安的基因就很不錯。

此中奧秘,朕最懂。

外放一任江蘇巡撫,履曆就更完美了。

朱珪,現任翰林院侍讀學士,做過兩任布政使。

此人若是放到江蘇布政使的位置上,再做出點功績,朕就安心把他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了。

人過六十古來稀,

有些事,是該琢磨著了。

朱珪是個君子,有才學有能力,而且不結黨。

讓他做皇十五子的師傅,很合適。

「告訴吏部,讓朱珪去江蘇上任,做布政使。」

「10日內離京。」

「還有,福康安擬任江蘇巡撫,不過他人尚在金川,待回京述職受封後再上任。」

「再傳旨兵部,太湖協一家獨大,不好。如何拆分,讓他們拿個主意。」

……

蘇州府,

黃文運迎來了人生的高光時刻,興奮的一夜沒合眼。

從四品知府,是一道門檻。

某種程度來說,就是進入了皇帝的眼睛。

主政一府,

除非犯下大錯誤,否則都可以再往上爬一爬。

從真正的寒門學子,粗衣陋食,到今天這一步,放在哪個朝代都是成功典範了。

「夫君,這署理是何意?」

「署理,就是代理的意思。一般會在年後去掉這倆字。」

黃夫人最近心情也大好,

丈夫升官,家裡發財。

李鬱一口氣送來了10萬兩,讓她喜的睡不著。

府裡人多眼雜,於是送回老家。

兩艘船,李家堡的人押運。

幫著送到了他的老家,江西九江的一個小村子。

黃文運最近比較信任李鬱,

主要是一起經曆了很多事,好事壞事全部有份。

卻不知,

此舉後來給他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後來,當他在朝廷和李鬱之間搖擺不定,需要抉擇的時候。

一方染血的白綢,

就讓他仰天長歎,當場剪辮。

李氏帝國建立後,他也成為了第一個急流勇退的從龍之臣。

……

這一日,

蘇州城外人山人海,卻是沒有多少喧鬨。

黑壓壓的人群,都噤聲肅立。

木製高台上,

上百位身披袈裟的和尚,正在超度亡靈。

為胥口鎮,橫塘鎮死難者做法事。

城守營出動了100兵丁,維持秩序。

這次的牌麵很大,

府衙出麵邀請,李鬱出資,業內知名的大師都來了。

當然了,

出家人慈悲為懷,肯定不是為了那點金燦燦的車馬費。

佛號悠揚,莊嚴肅穆。

李鬱也閉眼念了一會金剛經,他注意到台上的和尚當中,有一人氣質特殊。

甚至可以說是格格不入。

很高,很壯,好似金剛。

在一眾缺少鍛煉的同行中,顯得特彆紮眼。

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慈眉善目,頗有慧根。

「這和尚是哪個寺廟的?」

「寒園寺,新任住持,法號滅空。」

「總覺得有些違和。」

「嘿嘿,寺裡的和尚都不服他。」

「那他是怎麽上住持的?」

「老住持德高望重,99歲圓寂。臨終前指定的他,還給官府報備了,所以其他和尚沒辦法。」

「有意思。」

……

杜仁前日離開了,去了潮州府。

範京瞧了一下附近,沒有陌生人。

「軍師,我感覺後背涼颼颼,有些起汗毛。」

「心虛了?」

「也不是,就這群和尚念經,搞的我心裡毛毛的。」

「想開點,都是施令倫這個叛將造的殺孽,和我等無關。」

老胡也在一旁,身著遊擊官袍,按刀肅立。

他離得不遠,

聽見了,心裡偷笑。

朝廷這次很大方,封賞很大方。

凡是報捷文書上提到的人,全部升官,或者賞銀。

就連李鬱,都得了個「義民」的口頭嘉獎,哦對了,還有20兩白銀。

黃知府怕李鬱不開心,一再強調主要是沒有官身,沒有功名。

老生常談,建議去買個監生。

李鬱也假裝心中委屈,於是討要了兩個許可。

一個是東山團練,一個是組建府城三縣的民間救火隊。

後者,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失火是這個時代城池的痼疾之一。

一燒就是一條街,哪怕紫禁城都避免不了。

冤大頭做善事,沒理由拒絕,還可以作為自己年終的業績,報給朝廷。

官督民辦嘛。

……

組建團建,就敏感多了。

如果不是有「義民」的嘉獎,想都不要想。

李鬱翻出了「成例」,說服了黃知府。

雍正,乾隆年間,都有臨時組建團練的成例。

「黃大人請注意,乃是臨時舉措。」

「何意?」

「西南苗民叛亂,皇上就下旨雲貴兩省組建團練,配合官軍作戰。旋募旋撤,為臨時性質。」

「既然如此,那就效仿成例。」

「謝大人。」

「不過此事萬萬不可張揚,低調。」

「黃大人放心,沒人比我更懂悶聲發大財的道理。」

……

限額100人,隻允許用刀劍矛等冷兵器,弓箭丶甲胄丶火銃都是明令禁止的。

黃文運忍不住笑了,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和我說實話,組建團練,真正目的是什麽?」

「大人,我做的哪一樁是太平生意?沒辦法,仇家太多了。」

「有這麽嚴重?」

「煤礦那幫漢子是不是要鎮著?」

「對。」

「煤餅生意,壟//斷了全城,還有底下5個縣。你說,彆人不眼紅?」

「也對。」

「胥口鎮,橫塘鎮的一些無主良田丶鋪子,還在扯皮,多少人覬覦。」

「哎,對。」

「太湖協沒了,殘兵丶水匪總是有的,他們已經犯下多起血案了,偶有個把人傷亡,壓住了沒報而已。」

「是要填補這塊空白。」

「再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咱們這一通組合拳得罪了多少人?這些人可不是老百姓。夜裡您還睡得安穩嗎?反正我睡不安穩。」

黃文運長歎了一口氣,

仿佛下了決心,低聲說道:

「本官私下允許你的團練,少量攜帶火銃。」

「不過千萬藏好,彆讓人瞧見了。萬一打起來了,可以拿出來用。」

「謝大人厚愛。」

「和大人最近怎麽樣?」

「挺好,就是太忙。兼了戶部尚書的差事,又要管著內務府,還要在禦前聽差,還得管著本旗內事務。」

李鬱一本正經的掰著手指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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