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文火慢燉三小時

「歹徒使用的是塑膠炸彈,引爆裝置是定時器……雖然許多細節方麵,這起案件與三年前的某起案件並不相同,但現在歹徒的目標同樣是警察的可能性很高……」

警戒線內,目暮十三拿著諸多下屬送來的報告,麵對進行現場勘察的警員們開始講述案情。

將星川輝安置在長椅上的灰原哀走回來的時候,卻看見麵色嚴肅的柯南拿著手機,朝著與現場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動。

「怎麽了工藤,你不讚同警方這次的調查結果嗎?」灰原哀叫停了低頭不說話的柯南,瞄向垂頭不語的星川輝。

不能讓工藤離他太近了,星川輝能蒙騙偵探一時,想要完全不露破綻難度還是很大的。

「確實不太讚同。」抽空抬眼看向她的柯南搖了搖頭,「這個案件的主使者肯定不是三年前的那個犯人,模仿犯的可能性更大。」

「很有自信啊。」

「嗯,畢竟行為模式完全不同。」將手裡的郵件發送出去,柯南認真地分析道,「之前佐藤警官他們和我們聊起過這個案子,我在,呃,某個人的要求下,替他稍微做過一些分析。」

親眼看過諾亞記錄的灰原哀抬了抬眉毛,不置可否。

她猜到柯南在給誰發消息了。

「這個案件,應該是心之怪盜團的新目標。」果然,柯南的下一句話直接道破,「與引爆高木警官車輛的家夥,各方麵的特徵完全不吻合。」

如果他完全沒接觸過影響持續了七年之久的這一係列連環爆炸案,那他可能還無法給出確切結論,但他的觀點是構築在自己推理和接觸過的信息之上的。

「七年前,也是該案犯第一次犯罪的時,他和他的同夥試圖利用炸彈威脅勒索警方。他們二人在兩個不同的公寓樓中安裝了炸彈,以此勒索巨額贖金。在交涉和拆彈的過程中,因為一些誤會,其中一名犯人在逃亡途中意外身亡。於是,另一人因此認定,是警方故意製造陷阱,害死了自己的同伴,當即啟動了仍未拆除的那一枚炸彈……」柯南說到這裡,短暫停頓了一下。

導致了一位正在進行拆彈作業的警官死亡。

略過了這個沉重的部分,柯南繼續說:「這個犯人似乎因此記恨上了警方,在三年前,再次製造了一起爆炸案。」

「誒,這樣的嗎,好過分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湊到了他們身邊的吉田步美一下子皺起眉,「這完全是遷怒啊!」

「不,比起遷怒,根本是發瘋啊。」抱著胳膊的圓穀光彥撇了撇嘴,「是他們自己先製造炸彈,試圖用居民的安全勒索錢財,開始犯罪的好不好?怎麽,難道犯罪是沒有成本沒有風險的事情嗎?」

為了利益選擇鋌而走險,那就應該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這犯人怎麽搞得好像是警察這邊有錯一樣……

柯南打量著他們的表情,不由失笑:「搞不好,他真的認為自己沒有錯呢。其實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罪犯,都認為自己是個好人。」

在被逮捕丶被識破之後,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會極力試圖證明,自己沒有錯,有也隻是小錯。

像是這起案件的犯人,不管他是真的這麽想還是把同夥的死亡充作藉口,起碼他在說服自己的名義上,是一個向警方發起複仇的「勇敢之人」。

「所以,你想說的是襲擊高木警官的炸彈,與這個犯人的犯罪目的不同咯?」灰原哀有點理解了柯南的意思。

「是的。這個犯人已經殺害了兩名警察,但他的目的一直不是『殺死警察』,而是試圖『摧毀警察的聲譽』。他想要用更多民眾的性命,證明自己的觀點沒有錯,證明警方是『卑劣』的。」順著這個邏輯說完,柯南因為荒謬搖了搖頭,但還是接著分析,「他不會直接殺死高木警官的,那樣他就成了『壞人』了。」

既幼稚又傲慢的思維方式,這個犯人簡直像個不講理但試圖讓其他人按照自己的意願行動的孩童一樣。

偏偏這個「孩童」手中,掌握著足以奪走許多人生命的武器。

「但剛剛發生的爆炸,它的目的是想要高木警官的命的。」

「好惡劣……」吉田步美看著警戒線內隨著爆炸散碎了一地的車輛外殼,捏緊了袖口。

「很難說,到底哪個更加惡劣。」灰原哀搖搖頭。

「但我剛才聽目暮警官那邊說,現場發現的炸彈殘骸已經被證明,和三年前的炸彈非常接近了。」圓穀光彥托著下巴,苦思冥想,「這又是為什麽?還是說,炸彈犯也有什麽老師丶學生的關係嗎?」

「不好說哦,搞不好是那個人在賣自己做的炸彈呢。」小島元太摸著後腦勺,小聲抱怨,「就和那個丶那個,森穀帝二一樣。」

森穀帝二作為一個同樣引起過全城矚目的炸彈犯,他的輝煌事跡是建立在自己根本不會做的基礎上的。

他是通過了地下交易渠道,買通人從火藥庫偷走了一批烈性爆炸物的。

從開始犯案到現在,都過去了七年的時間,爆炸犯也是需要成本精進自己的技術,不斷學習和研究的,他總要吃飯吧?

聽見手機傳來滴滴兩聲收到新消息的聲音,柯南飛快拿出手機打開確認,然後嘴角就揚了起來。

「也有可能……」他展示出了郵件的頁麵,「他又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新的搭檔。」

或者說,這回,在他設計當中當做引信的,從實體的炸彈,變成了流竄的炸彈犯本身。

【猜對了。他又為自己新找來了「第一顆炸彈」。

Joker】

————

「犯人是一個非常注重呼應的人。這本身倒是不奇怪,精神不正常的罪犯總難免有點儀式感的。」唐澤收起手機,朝身邊的鬆田陣平聳了聳肩,「七年前,他設計了一難一易兩顆炸彈,用以給自己的勒索上保險。而他的團隊配置也是遵循這一邏輯的。」

所以在「難度較低」的「第一顆炸彈」,也就是那個死在七年前的倒黴蛋死亡之後,他就成為了緊接著引爆的「真正殺器」。

在那之後,他沒有再為自己尋找類似的合作夥伴。

可能是不想找,也有可能是找不到,他也許認為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但是因為某些影響,可能是這個網站吧,這家夥的野心肯定是進一步被放大了。所以這一次,他又為自己物色了一個『起爆器』。」唐澤如此分析道,「所以一旦這個起爆器被連根拔起……」

「他就又要發作了。」鬆田陣平眯起了眼睛,看向巷子出口的方向。

在那裡,被叫停了的遊行車隊正擁堵在那邊疏散,鬨哄哄的人群還在因為事態的發展騷動當中。

從這裡向前,就會進入原定車隊需要經過,現在因緊急事態而被封鎖的路段了。

「如果這兩個案子沒出現交集,我想警方的爆炸物處理人員能解決它們。不過,它們現在來自你的老對手,鬆田先生。」

唐澤聳了聳肩,戲謔的態度讓鬆田陣平一時間無法確認,到底是衝著炸彈犯,還是衝著警方去的。

早上見到這個白發少年的時候,他的態度還是相對和緩,甚至有些漫不經心的。

有什麽東西觸怒了這個家夥。

是那個網站嗎?

鬆田陣平在心中判斷著這位臨時出現的隊友現在的狀態,麵上保持平靜地點了點頭,從對方手中接過了沉重的工具箱。

反射性地摸到了口袋裡的煙盒,鬆田陣平垂頭看了看手裡嶄新的工具箱,又看了看悠閒地站在麵前,完全不像是準備離開的joker,遺憾地縮回了手。

在需要注意力專注的時刻,他還是更習慣點著煙的,但當著未成年的麵抽菸什麽的,他還沒那麽缺乏公德心。

「接下來交給你了。」似乎早有預料的唐澤在口袋裡摸了摸,抽出了一根棒棒糖,遞到了鬆田陣平的手裡。

赤井秀一同款的,應該適合他們這些老煙槍,他猜。

鬆田陣平無言了片刻,隻好同樣把它接在手裡。

這幫怪盜團的怪家夥都是怎麽的一種腦回路,這種時候比起給人棒棒糖,該做的不是乾脆自己回避一下嗎?正好能遠離爆炸物,保障自己的安全。

叼著根棒棒糖蹲在那裡拆彈,這種畫麵不覺得很滑稽嗎?

「景說你們針對那個人有安排了。是什麽不能讓我去看的場麵嗎?」在走出巷口,走入陽光之前,鬆田陣平謹慎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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