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擦身而過的舊影
「唐澤君說他想要詢問一下兩名犯人的姓名?為什麽?」
剛結束了一輪審訊,正對著筆錄默默無語的佐藤美和子聽見高木涉的問題,有點回不過神。
詢問他們犯人的犯罪動機什麽的還算好理解,不管是作為偵探還是作為好奇的孩子,想要了解一下參與案件的前因後果都是常見情況,他們刑警也習慣如何和這類人打交道了。
但是具體到犯人的姓名,就有些……
高木涉撓了撓頭,表情難免尷尬:「呃,唐澤君說,那幾個小孩子聽完犯人的犯罪動機,想去怪盜channel上把這兩個人的名字寫上去……」
明明犯人都被抓了現行,眼看就要為自己非法持槍以及犯罪中止之類的問題被製裁了,還要把人的名字寫上去,這就是變相在表示不能理解這兩個神經病什麽情況的意思。
佐藤美和子無奈地拍了拍額頭。
好吧,她也覺得這兩個犯人精神狀態不太對勁。
都打定主意要犯罪了,怎麽會因為一場電視台的活動隨便就破防了。
破防就破防吧,確實能力足夠強悍的家夥走正道也能賺到錢,鋌而走險選擇這麽刑的賺錢路子已經變相說明了他們屬於無法適應正常社會秩序的人,心理脆弱也可以當作缺陷的一種。
但是將這次失敗造成的所有連帶反應全都怪罪在了阻止他們犯罪的電視台身上,這多少有點腦子缺根弦,哪怕隻是找個藉口發泄情緒也一樣。
「好吧,如果他們堅持的話。反正回頭送檢了,公示的文書也會公布出來的。」佐藤美和子這樣自我說服著,拿出手機調出了唐澤的聯絡地址,開始編輯郵件,「不過話又說回來,一群小孩子當著警察的麵直言不諱說要把犯人的名字拿去給怪盜,還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會丶會嗎?」高木涉心虛地挪開了視線。
意識到什麽的佐藤美和子眯了眯眼睛:「……怎麽,你也乾過這種事?」
「這個嘛……」高木涉搓了兩下筆頭,沒有好意思說出口。
不隻是他,其實警局裡的許多同僚在審訊的時候遇到各種硬茬子,都會跑去網站發一個相關帖子試一試。
倒不是說依賴於怪盜的力量幫他們撬開這些人的嘴,這麽做的出發點更多是祈福一般的儀式感。
畢竟,被怪盜料理過的家夥做筆錄那叫一個竹筒倒豆子,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恨不得從自己小學偷同桌橡皮開始講述,寫一下未必有用,主要是表達一種美好的心願。
有人這麽乾,自然有人反對這麽乾,性格精明乾練習慣事事不求人的佐藤美和子就是不喜歡搞這種東西的人之一。
對上佐藤美和子慢慢眯起來的眼睛,高木涉左右看了看,一個箭步跑去了傳真機旁邊,沒話找話地說:「啊,有傳真,可能是有什麽通知……」
拿起傳真機新吐出來的溫熱紙張,在看清上方文字的時候,高木涉嘴裡的話不禁一頓。
見他神情不大對勁,佐藤美和子也湊了過來。
這是一份完全列印體的文檔,整頁A4紙上稀疏排版著三四行字。
「今天東京青山隊即將舉行的慶祝遊行上
或許會發生很有趣的事情
敬請期待」
「佐藤……」從這封簡短的大字文檔中嗅出了一點不對勁味道的高木涉,趕緊求助一般看向身邊的佐藤美和子。
佐藤美和子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文檔,瞪視著上方的文字。
稱不上特殊的排版,既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但卻讓她感受到不安的預兆,以至於腦內的警報一直在蜂鳴。
「去找目暮警官,下午的遊行或許會出問題!」
————
「結果家屬還是沒有什麽參加遊行的特權啊,隻能跟著其他觀眾一起擠。」
因為身高問題被人牆嚴嚴實實擋住了視野的小島元太不滿地吐槽道。
「那也沒辦法嘛,臨時決定的慶祝遊行什麽的,沒那麽多車輛方便調用吧。」兩手插兜的柯南聳了聳肩,「其實還是直接看電視比較好,跟車的攝像機離得比誰都近。」
他揮了揮手把快飄到眼鏡上的彩色紙片扇開,倒是沒什麽不滿的。
任何活動的現場基本都是如此,追求的主要是一個氛圍感,想要良好的觀看視野,還不如乾脆回家去看電視直播。
「好啦,起碼這回我們拿到了好多簽名不是嗎?!」懷裡還抱著裝球衣的紙袋,步美的心情還是很興奮。
親友席雖然不能帶來什麽其他好處,起碼得到了在賽後近距離接觸球員們的見麵機會。
包括柯南在內,大家都從東京青山隊的球員們手中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簽名——除了認出唐澤和柯南的上村直樹有點尷尬之外,球賽的體驗還是挺不錯的。
「電視上的直播可以看回放,但是現場可沒辦法來第二次了。你們不是專門帶了攝像機過來嗎?拍一下活動的視頻,也應該很有意義啦。」唐澤像拍西瓜一樣挨個拍打了一圈周圍的小腦袋們,視線的餘光圍繞在不遠處的人群裡。
在那邊,在視野的包圍當中,怪盜團的其他人肩挨著肩地站在那裡,將人高馬大的鬆田陣平整個圍繞在其中。
淺井成實依然穿著在球場中的那身裙裝,加上另外兩位畫著濃妝,各自遮蓋住長相特徵的女性團員,屬於化妝品的脂粉香氣一刻不停地往他鼻子裡鑽,讓他感覺十分尷尬。
他隻好偏了下頭,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喂,你們這個樣子,就算那個炸彈犯確實混在人群當中,我也來不及追過去啊。」
「追上去乾什麽?」臉上戴著炫彩大墨鏡的島袋君惠用長長的美甲敲了敲鏡腿,「現在的重點不隻是抓住這個混蛋本人,還要證明他與前兩起案件的關係。」
「就像是在球場裡的時候警察們做的那樣。」淺井成實也推了下墨鏡,「抓現行犯。」
如果隻是想要找到一個準確的人選,都已經找出了對方殿堂所在地的唐澤沒理由抓不住這家夥本人,沒有這麽乾就是因為時機還不夠恰當。
找不到確切的證據和線索,隻是把人控製起來,那還不如他們直接下點黑手把人揚了算了,否則隱患根本無法消除。
鬆田陣平不讚同地皺著眉:「這可是規模很大的遊行,他選擇這裡發難,就是看中了這裡的人流量和話題度,想渲染恐慌氣氛。要怎麽保證不會有人因此受傷?」
已經明確有炸彈犯盯上了這條街,還要為了所謂的收集罪證袖手旁觀的話,從鬆田陣平的角度,他是無法接受的
炸彈造成的破壞,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所以,我們才需要專業人士啊。」諸伏景光拍了拍鬆田陣平繃緊的手臂,「交給你了,鬆田。」
他看得出來,因為情況的急劇變化,尚且在消化信息量的鬆田陣平還沒能放下完全的戒備。
對於他,鬆田一定是很信任的,但出現在他周圍的這些隊友們就不好說了。
鬆田陣平擅長的團隊合作都是構建在足夠的磨合和熟悉的基礎上的,要他為了某個案件,就與陌生人們立刻達成共識友好合作,也太為難人了一點。
鬆田陣平看向諸伏景光的臉,吐了口氣。
他見過諸伏景光「變身」後的樣子,知道其實比起用兜帽遮擋麵部,直接拿出那套白發的造型,和周圍這一圈怪盜們一樣進行變裝才是更保險的選項。
之所以依然用自己的樣子一起行動,主要考慮的是他的心情,顯然諸伏景光並不希望自己過分緊張或者焦慮。
鬆田陣平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戳了一下淺井成實的手臂。
「之前那種藥還有嗎,麻煩再給我一點。現在還是有點頭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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