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皇帝」
「貝爾摩德?」毛利小五郎抱起胳膊,語氣震驚地確認,「你的意思是,是這個人要求你完成殺人計劃的嗎?」
他說著,往地上死者驚懼的臉上看了一眼。
這才是邀請人真正的挑戰嗎,邀請他來破解一場精心策劃好的殺局?
「那,倒也不是……」戴著狼人頭罩的男人聲音弱了幾分,「想要殺死福浦製片,這是我自己的想法。」
「因為什麽,就因為電影的選角問題?」毛利小五郎環視著站滿妖魔鬼怪的船,猜測道。
「不,我非常非常喜歡的一個係列作品,因為被他判定為商業價值不足,草草了結,開始拍這種隻能騙騙小孩子的幽靈船長電影,還洋洋自得將自己比作帶領艦隊前行的船長……我非常厭惡他。」
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心裡雖有不屑,卻沒有對他的想法多作評價。
已經經曆過數次愛好者因為各種原因相殺的場景,毛利小五郎非常炒從心地選擇在這個時候閉嘴。
經過了這場凶殺案對現場的解釋,他也搞明白了為什麽船上的聚會是這種風格。
這是死者的電影公司為了給電影造勢舉辦的活動,每次都會在選角開始前進行。
險些被狼人栽贓陷害的木乃伊,則是受死者要求,混進現場當中扮演解謎遊戲的NPC,順便物色優秀的化妝者和怪物扮演人。
係列電影的影迷都很清楚這一套流程,解密活動的獎品則是一套電影試映會的觀影券。
不得不說,為了給這個係列的電影造勢,電影公司是花費了大成本的。
沉浸在某種驚恐情緒當中的狼人依舊在滔滔不絕:「我把這件事,寫在了網上一個許願網站當中,我說,我非常怨恨福浦製片,恨到想殺死他。然丶然後,沒過多久,有個自稱貝爾摩德的人給我發送了消息。他說,可以幫我準備好殺人的計劃和用品,讓我不妨試試看……」
「哈?就因為這種動機,以及這種小兒科的誘惑,你就真的殺人了?」毛利小五郎眉心一陣亂跳。
「我一開始當然是拒絕了!」狼人的音量大了上去,「我在網上發泄不滿,也不是真的想要殺人啊?可是沒過多久,我就開始收到各種照片。偷拍我和我的親人,我電話的竊聽錄音,甚至有詳細的我每天行動的記錄……」
隨著他的講述,他仿佛又一次進入到了當時徹骨寒冷的恐懼當中。
他的聲音跟著顫抖起來。
「太多太多了,越來越接近,裝滿了整整一個紙箱,寄到了我家裡。我丶我不敢再拒絕了,對方就好像在說,我要是繼續拒絕或者報警,就會遭遇到不測!」
「行了,接下來的話你還是去警察局說吧。」毛利小五郎使了個眼色,旁邊的幾個青壯年就湊上前來,各自抓住了狼人的手臂和衣服,以免對方反抗,暴起傷人。
被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戳穿了罪行的狼人沒有反抗,垂頭喪氣地低下頭,任由幾個人將他向船艙裡拉扯。
「真不愧是工藤新一!」凶手被帶走,現場的氣氛再次活絡起來,「了不起!」
「這麽快的時間就能解決案件,名不虛傳啊!」
「哪裡哪裡。」扶著了望台的服部平次聽著耳機那頭的動靜,笑了起來。
貝爾摩德的底牌儘出,自以為智珠在握,掌控全局,正是她最鬆懈的時刻。
而他要做的,正是在最薄弱的這一刻,給上狠狠的致命一擊。
「能很快解開,是因為我和犯人的思路差不多,用的是同一種手法。」
「什麽叫同一種手法?」抱著掃帚在沁涼的海風裡哆嗦了一會兒的鈴木園子看不下去他繼續這麽裝腔作勢了,「犯人不是在木乃伊的繃帶外頭加上了他的頭套嗎,你的意思是?」
「所以說,那就是……」
「砰——」
貝爾摩德剛將手指扣在扳機上,防彈玻璃的碎裂聲先一步響起,飛濺的玻璃碎屑迎麵撞向她的臉。
本能地閃躲了一下,服部平次那與工藤新一截然不同的聲音,正巧從耳機中傳來。
手裡的左輪槍被勢大力沉的球體打飛了出去,手腕更是一陣脫臼般的疼痛,令貝爾摩德本能地後退了兩步,讓出了位置。
她抬起頭,看向玻璃徹底碎裂的副駕駛座。
坐在其中的「灰原哀」推開車門,踩著撕裂的玻璃渣,站在了她的麵前。
踩著玻璃碎屑,試圖給她致命一擊的襲擊者……
一切,竟與她在船上安排的凶案如出一轍,像是某種命運印證一般。
「你……」貝爾摩德注視著神色鎮定的孩子,沉下了臉。
「我叫江戶川柯南,是個偵探。」戴著耳機的小男孩扯開自己的偽裝,露出了神色嚴肅的臉。
耳機的另一頭,服部平次也擦去偽裝,掀開工藤有希子替他準備的麵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確實是名偵探,不過,是這一位而已。」服部平次自信地微笑,放下了手邊連通著船上廣播的麥克風。
接下來的話,就隻通過他手中的麥克風,傳達給了柯南一個人。
「工藤,這裡解決了。你也加快速度吧。」
「你知道了關於毛利偵探的情況,那伱也應該清楚它的威力。上車吧,後麵的話,直接去警局之後再解釋好了。」在心裡謝過鼎力相助的服部平次,柯南嚴肅著臉色抬起打開了表盤的手表。
「江戶川柯南……」重複著他自稱的姓名,貝爾摩德心情複雜地注視著他。
如果隻是她和庫梅爾在場,就算叫破了工藤新一的名字,也不會影響大局。
然而通訊中還有卡爾瓦多斯這個礙事的家夥存在。
雖然她打算在今晚讓庫梅爾終結這個家夥,但天知道多疑的組織是否在卡爾瓦多斯這個她最有可能調動的人身上埋下什麽暗雷。
所以,隻是念了一遍這個假名,貝爾摩德便止住了話頭,抿起唇。
「彆動,你現在的位置在我們和狙擊手之間,那個家夥不可能開槍。」柯南點明她現在的處境,繼續出聲要求,「朱蒂老師上車之後也請你上車,認識去警署的路嗎?不認識我會給你指明,彆耍花招。」
垂眼看著這個隻有自己腰高的孩子一本正經地用手表對準著她,哪怕是局勢變得不妙的現在,貝爾摩德還是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這個樣子,真是說不出的滑稽又可愛。
既然她是這麽惡毒又不擇手段的組織成員,怎麽能假設她隻有卡爾瓦多斯一個外援呢?
她擅自決定行動,導致無法調用其他的支援是一回事,偵探該設想到的危機是另一回事。
如果不是第二名狙擊手同樣不可能傷害他,cool guy現在怕是小命難保了。
之後要讓庫梅爾好好教教cool guy更有效地處理危險時刻才行,用一塊小小的麻醉槍,可是威脅不到他們這些持槍的歹徒的。
正待要繼續說些威懾的話,從貨櫃的後方,另一個匆匆接近的腳步聲飛快貼近過來了。
細小的腳步聲,細小的喘息,不像是任何訓練有素的人員……
對峙當中的柯南與貝爾摩德同時分心看去。
套在風衣裡,臉色蒼白,腳步卻異常堅定的灰原哀,自貨櫃的另一頭現身出來。
「灰原,你!快,快離開——」
見柯南同樣一副始料未及十分震驚的樣子,貝爾摩德飛快蹲下身,抓住他腕上的手表,將它翻過麵來。
捏了一下側麵偽裝為發條裝置的按鈕,細小的麻醉針彈出,擊中了柯南自己。
從小腿上隱藏的槍套當中抽出又一把手槍,貝爾摩德對準了突然出現的灰原哀,同時沒忘記繼續用身體遮蓋住倒下去的柯南與按著傷口喘氣的朱蒂。
她不能暴露出對cool guy的任何偏心,但也不能讓卡爾瓦多斯真的傷害他,所以,還是繼續充當這個人形掩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