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乙卷 殺人誅心,僵屍圍城
夜色慢慢濃了起來。
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寨子裡各家各戶都點燃了,無數心中惶恐懼怕的百姓都龜縮在家中。
靈紋銅鏡掛於門戶前,桃木符或者桃木劍懸於門上。
沿著院牆或者門壁灑滿了平素都舍不得吃的白糯米,還有棗核。
黃紙符籙更是不要錢一般貼滿了各家各戶宅中和院牆上。
黑狗血和烏雞血成了救命法寶,每家每戶都藏著一兩碗,以便於在危急時刻可以發揮「保命」功效。
陳淮生悄悄走到蘇老漢家門口時,發現蘇老漢家中似乎並沒有像很多人家裡那樣緊張。
雖然也有銅鏡桃木符和白糯米,但是明顯分量上不足,難道這家夥覺得他已經逃過了一劫,便不會再遭遇?
但他當時在向自己和佟童講述事情經過時,險些被邪祟索命,難道就忘了?
還是說,隻要他不說,邪祟就不會找上門來?
那憑什麽邪祟就會相信他不會說而放他一馬?
一時間陳淮生腦海中浮動著歐慶德那紅潤健康與驚嚇煞白交替的麵孔。
還有蘇老漢驚恐中夾雜愧疚和不安的臉色。
陳淮生總感覺蘇老漢惴惴不安是驚懼少於緊張和愧疚,嗯,懼怕之意似乎在他十成情緒中隻占到一二成一般。
一時間陳淮生似乎想要捕捉到自己腦海裡一閃即逝的某些東西,但是卻始終抓不到。
搖了搖頭,陳淮生繞過院牆,正欲去蘇老漢院中,卻見老遠有兩個身影正縮著脖子悄然往這邊過來。
心中一凜,陳淮生立即止步。
運足目力一看,如果自己記憶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出現在歐慶德身邊過的兩名道種。
他們怎麽會來這裡?
來這裡做什麽?
保護蘇老漢?
不可能。
不說這二人有無此能力,就算是真能起到一些作用,以歐慶德對這些鄉民的態度,也不可能有這般善行。
提氣躡足,陳淮生繞行一圈,緊隨二人身後,遠遠綴著。
很快二人便敲開了蘇家大門,陳淮生悄然躡空而起,越過院牆,附於壁後。
「……,七爺說你表現得不錯,……,自當獎賞,……,」
陳淮生單足勾於簷下,看到一人和蘇老漢說著話,另一人卻已經走到一邊,悄悄帶上白絲手套,謹而慎之地從一個特質的桃木匣中取出一撮黑毛,……
那毛發竟是如此眼熟,屍毛?
陳淮生猛然一驚,先前那若隱若現始終在腦海中一閃即逝的靈思浮現。
來不及多想,手中陰冥氣勁倏然彈出,兩名道種一聲不吭便撲地,而那個木匣哐啷一聲落在地上,一撮黑色的屍毛呈現在麵前。
當看到那個帶著手套捧著的木匣裡的屍毛時,以及陳淮生麵無表情地出現在自己麵前時,蘇老漢早已經跪在麵前,涕泗橫流,不停叩頭求饒了。
「……,那個人,不,屍鬼,老漢或許認識,像是二十年前的蘇四娘,……」
陳淮生很有耐心,拿起木匣,看了看似乎已經有了幾分生命,在油燈下蠢蠢欲動的黑毛,看得蘇老漢又是涕泗滂沱,「嗯,蘇四娘,你們蘇村的人?」
「不,不是,她是歐家人,嫁到了蘇村,……」
「和歐慶德是什麽關係?」
「遠房侄女兒,蘇四娘的曾爺爺應該是歐老爺父親的堂兄弟,先嫁到了林家寨,但後來林家男人死了,再嫁到了蘇家,……」
陳淮生笑了笑,「此番死了的林家那一家,和蘇四娘初嫁林家寨那一家什麽關係?」
「是其死去男人的宗兄,……」蘇老漢聲音已經有些發澀,額際汗出如漿。
「那蘇德彬呢?蘇村還有一家,死了的蘇明成家,和蘇四娘什麽關係?」陳淮生語氣越發溫和,「還有你……」
蘇老漢跪在地上如篩糠一般瑟瑟發抖,「仙師,真的和老漢無關啊,蘇德彬是蘇四娘的侄兒,蘇明成是是蘇四娘男人的長兄,老漢和蘇四娘那邊算是族兄,但家挨得近一些,……」
一連串線已經把脈絡聯係了起來,陳淮生心裡大略能猜出了一些。
隻不過他還不清楚究竟是何等大的冤讎才能讓蘇四娘二十年蟄伏養屍煉魂。
要知道尋常凡人就算是含冤抱屈而死,也頂多就是到黑僵白僵罷了。
真要進一步進化,要麽本身是道種,要麽就是怨氣真的到了極致又遇到了某些外在條件的影響。
如果能找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