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睡一覺起來,一切都好了
「啊?」
莊嫣驚訝,孟良人一邊收拾紙殼子,一邊豎起耳朵,假裝自己很忙,卻認真搜集所有信息。
「具體我也不知道,但範師兄說羅教授去的當天晚上,巴爾的摩市就有全程的擊槍發生,規模很大,不像是平時常見的搶劫之類的。然後……還有一件奇怪的事兒,當天晚上連巴爾的摩大橋都塌了。」
「害,彆鬨,袁主任。」莊嫣笑嗬嗬的說道,「師兄就是技術上強一點,又不是把內褲套在外麵的超人,和巴爾的摩大橋倒塌肯定沒關係。
再說,我也看新聞,那個大橋是被一艘新加坡的貨輪撞的,船長是烏克蘭人,船員是印度人。」
「話是這麽說,但我總感覺有關係。」袁小利似乎知道點什麽,但他也不方便說出口。
孟良人隻是低著頭快速收拾東西,假裝一切都和他沒關係。
……
「羅教授回來後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老柳,你發現了麽?」
神經外科的醫生問道。
「沒有,我覺得挺好的,回來就參加搶救。」
「搶救?一條狗?哈哈哈。」神經外科醫生大笑。
「咱們都是牛馬,你竟然笑話一條狗?人家是功勳警犬,受傷後退役,以後我估計羅教授會收養它,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柳依依聽神經外科醫生鄙視羅浩的做法,直接懟了回去。
「你呢?65之後才能退休,要是再延長,就得70。老眼昏花,手術都做不了,每天被年輕的主任呼來喝去,罵得跟三孫子似的。」
「……」神經外科醫生剛想反駁,可仔細一想,柳依依說的的確有道理。
「咱不說退休的事兒,就事論事隻說現在,真遇到急診搶救,患者有愛滋,你一不小心碰破了皮兒,感染愛滋,阻斷藥都得你自己買。這還是來得及的情況,來不及,你就是愛滋病患者了。」
神經外科醫生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做人要講良心,你也不想被人吃乾抹淨後扔到垃圾堆吧。」
「老柳,你好好說話。」神經外科醫生笑的很難看,「我就那麽隨便一說,你這可真是羅教授醫療組的麻醉醫生,連開羅教授個玩笑都不行。」
柳依依坐在呼吸機邊上,目光不斷在呼吸機丶監護儀以及各種管道上遊走。
手術已經持續了8個小時,終於臨近尾聲。
術程長,柳依依並沒有因為疲憊而鬆懈,甚至為了提神她還喝了瓶紅牛。
一般來講紅牛這種飲料醫生是很反對喝的,倒不是因為裡麵有多少牛磺酸之類的東西,單純因為那個名字。
比旺仔好點不多,和火龍果類似。
患者是一個55公斤11歲的男孩,出現癲癇,症狀持續加重,入院擬行右側額葉癲癇病灶切除術。
術晨患者服用丙戊酸和左乙拉西坦,但術前有一次爆發式癲癇發作,患者遂從小兒icu急診入手術室。
這名患者算是半個急診患者,趕上柳依依的台兒,一直跟到這時候。
好在手術已經要結束了,患者的生命體徵平穩,手術雖然慢,但卻算是順利,柳依依已經開始期待下班。
麻醉醫生真是要命的工種,平時光聽臨床醫生喊累,其實累死最多的就是麻醉醫生。
天生的牛馬,柳依依心裡想到。
「老柳,你論文都夠了吧。趕緊晉級,趕緊提帶組教授。」
「夠了,科研也夠。」柳依依一昂頭,驕傲的回答道,「羅教授都給我準備齊了,省自科今年底能有,接下來就等評審了。」
神經外科醫生羨慕到了骨子裡麵,雖然他已經晉了副教授,但還有正主任醫師丶教授這個門檻。
他也想和柳依依一樣,抱著羅浩的大腿。
可惜,羅浩根本不做神經外科手術,想拍馬屁都沒機會。
甚至神經外科醫生曾經琢磨要不自己開展神經介入手術,這樣的話能和羅浩有一些交集。
萬一呢,羅教授大發慈悲,自己什麽都有了,就像老柳一樣。
「老柳,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神經外科醫生歎了口氣。
「那是。」柳依依並沒因為說自己是傻人而生氣,她昂著頭回答道。
柳依依很清楚能混進羅浩的醫療組簡直就是祖墳冒青煙,得了便宜自然要賣乖!
要不然人生如錦衣夜行,無趣的很。
看著其他醫生羨慕嫉妒的眼光,柳依依甚至有些享受。
「準備關了。」
閉合硬膜時停丙泊酚和瑞芬太尼,換用七氟烷,0.5MAC維持。
柳依依雖然在炫耀,但她的操作精準,就像是一台機器。
人機合一,柳依依既是麻醉醫生,又是呼吸機丶監護儀丶微量泵。
「老王,患者身體有點硬,是不是出癲癇了?」柳依依觀測到患者狀態變化。
「沒事,關了。」神經外科王迪王教授沒在意。
柳依依也沒多事,予以靜推2mg咪達唑侖,500mg左乙拉西坦,做了對症治療。
王迪王教授隻縫合了硬膜,為了緩解腦水腫的壓力,顱骨片並未歸位。
手術做完,王教授鬆了口氣。
麻醉藥也停了,可卻沒出現王迪縫完最後一針患者開始躁動的最理想情況。
彆說是躁動,患者連他媽的自主呼吸都沒有。
看見患者沒有自主呼吸的瞬間,柳依依後背白毛汗一下子冒出來。
「老柳,下台一起吃口飯,你給我講講你現在都有啥。要是能幫我蹭一篇sci,以後一年的晚飯我都包了!」王迪還沒意識到問題。
「王教授,患者沒醒。」柳依依戴的花帽子微微顫動。
「什麽?!」王迪一怔,臉上的肌肉抽搐。
「我再試試。」柳依依又給了點藥,等了10分鐘,嘗試拔管,可患者依舊沒醒,沒有自主呼吸。
「我艸!」王迪愣住。
麻醉藥物停1小時以後患者仍未恢複自主呼吸,對口腔和氣管吸引也無反應,瞳孔對光反射正常,向下凝視。
柳依依束手無策。
「你怎麽麻醉的!」王教授開始憤怒。
剛剛說吃飯的那個人好像不是他。
柳依依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做了一天手術,大家壓力都大,柳依依不跟他一般見識。
出事兒後甩鍋,這種沒品的事兒柳依依不做。
「老柳,平時你水平是很行的啊,怎麽一跟我配台就掉鏈子。」王迪又跟著補充了一句,夯實了是柳依依的鍋。
「王教授,現在不是甩鍋的時候!」柳依依有些生氣。
王迪忍了忍,開始琢磨下一步。
立即送CT室明確術後延遲複蘇的原因。
CT結果示中線右移,灰白質分化彌漫性喪失,大腦和小腦水腫。
王迪王教授再次進行開顱探查,沒有發現明確病因。
「老柳,不是我們的事兒,你看術區,真不是我甩鍋。」
一個半小時後,王迪疲憊丶焦躁的跟柳依依說道。
柳依依正在第3次檢查術中用藥。
她沒發現有任何問題。
奇了怪了,患者怎麽就不醒呢。
「你說怎麽辦,怎麽辦!」王迪開始狂躁起來。
柳依依惡狠狠的瞪了王迪一眼,拿起手機開始召喚羅浩。
「羅教授,我這麵……」柳依依沒有半分猶豫,本來在患者撤了麻醉藥沒有自主呼吸的時候就想給羅浩打電話,但她還是忍了又忍。
現在是真沒轍了,找麻醉科主任來也沒轍。
「依依姐,羅浩在洗澡,著急麽?」王佳妮的聲音傳來。
「……」柳依依歎了口氣。
看了一眼時間,柳依依更是有負罪感。
人家都要睡了,自己在這時候打電話。
「誰呀。」
「依依姐。」
「稍等。」
羅浩的聲音傳來,有點悶,隱約的水聲傳到柳依依的耳朵裡。
「不好意思啊大妮子。」
「沒事沒事,你那麵肯定有急事。」
很快,王佳妮把電話交給羅浩。
「嘶~~~」
「羅教授,怎麽了?」
「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但不能不洗澡了,都臭了。」羅浩爽朗的笑了笑,「說吧,什麽事兒。」
聽到羅浩的聲音,柳依依煩躁不安的心終於安穩下來。
羅浩的氣質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似的,無形中撫慰人心,讓人心生安穩。
「哦,是這樣啊。」羅浩聽完後淡淡回答道。
「羅教授,我該怎麽辦?」
「患者靜推1000mg磷酸苯妥英鈉後送回小兒ICU,我現在就過去,放心,沒事。」
「好。」
麵對羅浩的醫囑,柳依依沒有半分質疑。
本來就是在萬分無奈的情況下才給羅浩羅教授打的電話,沒什麽好質疑的。
推了苯妥英鈉1000mg後把患兒送到小兒ICU,柳依依滿臉愁容。
「老柳,你趕緊問問你們主任,查一遍患兒的用藥,肯定是你用藥出了問題。」王教授篤定的說道,「抓緊時間,剛才我看患兒家長情緒不對勁兒,已經要壓不住了。」
「為什麽肯定是用藥的問題?」
羅浩的聲音在背後傳來,聲音冷漠,隱隱帶著一股子狂暴和尖銳。
王迪一怔。
「神經外科的王教授,是吧,您說一下老柳用藥哪裡出了問題,我也跟著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