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海瑞殺傷力初現
倒嚴先倒樓後,朱翊鈞給自己定的現階段目標就是保胡。
保住胡宗憲,就能獲得一條財源,拉攏一批名將悍卒,還有一支目前很菜,但勉強夠用的水師。
根基啊,這就是自己的基本盤啊。
經過這麽幾個月的反覆拉扯,朱翊鈞知道,保胡最大的障礙就是徐階。
無它,自己保胡,還有皇爺爺繼續重用胡宗憲,其本質都是在搶奪東南財源地。
隻是目前動作還很隱蔽,通過一些此前「違法亂紀」的海商交易,以及大義凜然的東南剿倭在慢慢滲透,但已經開始侵犯到東南地方勢力的利益。
身為江浙地方勢力總頭目的徐階,自然要維護集團的利益,敲掉胡宗憲。
所以自己要想保胡,就要打徐,打得他無暇旁顧。
從目前看,徐階這段時間確實清閒不起來了。
把這些訊息散亂地記在紙上,再逐一整理,串成一條主線,朱翊鈞的思路清晰多了。然後把這兩張寫畫得密密麻麻的紙,燒掉。
正經人誰會寫日記?
明白人誰會留破綻?
把燒掉的紙灰用水衝掉,張居正張老師來了。
朱翊鈞一見麵就問道:「張先生,我聽說刑部出了件大事?」
張居正臉色僵住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世子殿下,這事,皇上也知道了?」張居正緊張地問道。
「張先生,在西苑裡,有誰的消息比皇爺爺更靈通?」
張居正心神皆喪,這事被皇上知道了?
喜怒無常的他,會不會大發雷霆?
「閉門思過」的嚴嵩又回內閣了,皇上是不是要重新開始一輪臣子互鬥的戲碼了?
隻是這樣的戲,不砍上幾個腦袋就收不了場。
夏言的下場,擺在那裡啊。
張居正沒有心思給朱翊鈞上課,他隻想摸清楚,皇上在這件事上的態度。
「世子殿下,這件事,皇上有說什麽?」
「張先生,皇爺爺的話,我怎麽敢亂傳啊。」朱翊鈞一句話堵住了張居正的嘴,「不過學生倒是有個小小的建議。」
張居正精神一振,「世子殿下,什麽建議?」
「危機危機,有危險也有機會,就看徐閣老如何把危險變成機會了。」
張居正記住了,覺得這句話大有玄機,上完課後一定傳達給徐階。
不到半個時辰,張居正就掏出今天的聽課作業,叫朱翊鈞抄。
他坐在一邊,冥思苦想。
朱翊鈞知道,張居正不是被自己嚇到了,他是被皇爺爺嚇到了。
秉政三十多年,皇爺爺通過他的馭下手段,把滿朝文武都馴服得跟綿羊一樣,沒有誰不怕他。
自己此前做的那麽多事,看著神機妙算,運籌帷幄,實際上都是狐假虎威,借著皇爺爺的威勢在行事。
什麽時候能讓文武大臣也這麽怕自己,大明這艘快要撞上暗礁的大船,就好調頭換航道了。
刑部,海瑞夾著剛擬好的卷宗,昂首挺胸,向浙江清吏司員外郎李順的簽押房走去。
走到門口,發現浙江清吏司郎中張虯也在。
看到海瑞走進來,正湊著頭竊竊低語的兩人像是吃了一大碗蒼蠅。
「李主事,張員外都在,下官有事稟告。」
李順揮揮手,隨意指了房間裡的一張座椅,「坐,坐。海主事,有什麽事嗎?」
「青浦縣顧家父子傷人奸淫以及行賄徇私案,下官已經結案落判,結案陳詞和判書在此,請兩位過目。」
李順和張虯對視一眼,心裡悲涼。
我就知道是這破事。
這事誰都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