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巔。

茫茫天地之力滾滾浩蕩,虛無之中時而有裂隙乍現,屹立在這世間第一高峰之所在,近似將天下一切都儘收眼底。

此刻的峰頂,原本彙聚的諸多天人高手,此刻卻已少了半數,僅餘數位,但也是將行將走,隻在做最後臨彆前的寒暄。

天湖島主走在陳牧一旁,正在同陳牧探討著什麼,再聽聞陳牧評說幾句後,露出些許恍然之色,搖頭感歎道:“原來如此……還要多謝陳聖不吝賜教,令在下茅塞頓開。”

“天湖前輩謬讚了,不過論道探討而已。”

陳牧微微搖頭。

天湖島主笑了笑,道:“武道之上,達者為先,你已走在當今世間武道之巔峰,可無人當得起你的前輩……卻不知三十年後,下一次昆侖論道,會是何等光景。”

說到最後一句,他遙望天際,目光也是有些悠遠。

神境。

當今武道近乎觸不可及的遙遠。

作為世間最頂尖的天人高手,他心中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哪怕這一次昆侖論道,有陳牧的存在,加上彙集眾人之力,令世間的武道往前邁出了堅實的一步,但距離神境依然還很遙遠,至少他們這一代的人物,應當是看不到什麼希望的。

若說此時的世間,有人真正有希望觸及神境,那就唯有陳牧一人而已。

陳牧習武不過二十年,如今就已登臨世間之絕巔,未來再有三十年,到下一次昆侖論道,或許會被困頓於武道前路之上,但也有可能以其驚世才情,往前再邁出一步。

總歸,

三十年後的下一次昆侖論道,他應當還是看得到的。

此刻不僅是天湖島主,尚未離去的玄天道主等人,也都將目光落在陳牧身上,對於他們而言,未來即使能夠更進一步,因為年紀的緣故,要想觸及神境的門檻也幾乎不可能。

唯有陳牧,是這一代武道的希望,他們自身無法觸及神境,但他們卻也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一位以武道登神的人物出現。

陳牧已是世間發展至今,誕生的武道絕世才情第一人,倘若在漫漫歲月後,連陳牧都無法做到,那又不知道要再過幾千上萬年,才能再出現一個陳牧這樣的人物。

“此次論道,受益匪淺,貧道也告辭了,陳居士今後若有餘暇,隨時可來我道觀一訪,貧道必掃榻相迎。”

玄天道主走到昆侖山巔的邊緣,衝著陳牧打了個稽首。

“好,若有餘暇,前輩莫嫌叨擾。”

陳牧衝著玄天道主還以一禮。

“哈哈哈。”

玄天道主放聲一笑,繼而向前踏出一步,整個人從昆侖山巔踏出,幾步落下之後,便已然消失在遠處的山脈之間。

天湖島主此時也衝著陳牧微笑拱手,道:“若有餘暇,也可來我天湖島做客,我那天湖島雖不是什麼驚世奇觀,但也彆有幾分意境。”

同時。

其他諸多天人,也是接連向陳牧示意。

今日昆侖論道雖然都受益匪淺,但若能與陳牧再單獨論道一場,那誰也不可能推拒,隻是如今陳牧之身份地位,已是沒有那麼容易能請的動的了。

陳牧不拘於禮,一一拱手回應。

終於。

昆侖山巔的天人高手很快走了個七七八八,隻餘留下陳牧一人立於山巔,他目光斜看過去,還能看見那最高處的山岩之上,銘刻著他所撰寫的‘昆侖論道’四個大字。

這四個字或將隨同昆侖,傳世數千上萬年而不毀。

陳牧不知道這一次昆侖論道,在未來會被後人如何評說,但他知道下一次的昆侖論道,大概便不會有他的參與了,因為……下一次昆侖論道之前,他必然已登神境!

唰。

陳牧的身影一晃,也從昆侖山巔悄無聲息的消失。

伴隨著陳牧的離去,仰望山巔的諸多換血人物也是各自緩緩定神,這一次昆侖論道,對於他們來說也幾乎都是受益匪淺。

如今天人高手悉數離去,昆侖論道的主場也就輪到他們這些換血境的存在了,一時之間屹立於山壁之上的諸多換血境人物,各自遙遙對視。

尹恒和秦夢君也在其中,各自眸光深邃。

尤其是秦夢君。

她本就在參悟原初圖,有所領悟,而今又在昆侖論道中見識匪淺,現在更想與一些同層次的高手論武一場,以求印證。

而就在這時,陳牧悠遠的聲音在尹恒以及秦夢君的耳畔響起。

“尹前輩,師尊,我另有彆事,便先行一步。”

尹恒和秦夢君同時抬頭,但目光環顧,卻瞧不見陳牧的蹤跡,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後,俱都是為陳牧如今的境界而感慨。

如今的陳牧傳音給他們,他們甚至都無法辨彆出這聲音的方向了,也察覺不到陳牧身在何處,若說之前的陳牧以體魄橫掃世間,仰仗的是純粹的力量,那麼在陳牧踏入天人之後,便當真是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幾乎無法窺視陳牧如今的境界。

聽罷陳牧的話,兩人也不多言。

陳牧論道已畢,已有收獲,對如今的陳牧來說,和尋常的換血境論道自然也是沒什麼興致的,先行離去也並不意外,他們則還各有想法,需要彼此印證。

……

昆侖山脈,側峰。

屹立於側峰峰頂一處山岩旁的,是花弄影和花弄月兩姐妹,她們各有一隻手相握持,彼此之間氣機相連,遙望著昆侖山巔的方向,似正在感悟著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弄月那略有些迷惘的眼眸中,忽的醒過神來,而花弄影也是與她一同醒神,兩人齊齊的往一側看去,就看到陳牧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站在那裡。

“大人?”

兩人齊齊出聲。

她們之前沉浸在對玄天道主那一招陰陽演歲月的感悟中,良久都沒有醒神,以至於陳牧何時過來都不知道,而陳牧竟也沒有打斷她們的感悟,似乎在一旁站立了良久。

花弄月和花弄影姐妹倆看著陳牧,兩雙一模一樣的桃花眼中幾乎要滴出水來,若非這裡不是合適之地,兩人都想立刻給陳牧演示一番她們新感悟到的陰陽交合之玄妙。

“走吧。”

陳牧見兩女從感悟中蘇醒過來,衝著兩人微微頷首,道:“論道已畢,你們宗主不是還請要請我去做客?”

花弄月和花弄影彼此對視一眼,旋即皆露出一個欣然的笑顏。

……

“陳聖請。”

一片青山綠水之間,但見許多鶯鶯燕燕,年方二八的少女,或青澀,或大膽,或愛慕,正齊刷刷的向著陳牧行禮,異口同聲的衝著陳牧喚道,聲音皆婉轉悅耳。

既然是來合歡宗赴約做客,對於合歡宗的做派陳牧心中早有預料,眼前這一幕自然也並不令他多麼驚訝,在花弄影和花弄月的陪同下神色從容的越過人群。

沿途的少女一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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