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
正當姬玄真臉色難看至極,一旁的萬青璿終於沉聲開口了,她衝著趙烈嗬斥一聲,繼而伸手一拉旁邊的姬玄真,便即往西天關遁逃而去,同時說道:
“殿下速走,莫要聽他胡說八道!”
雖然她心中也對趙烈的話有幾分相信,但如今留下來無非是等死,強行一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那她怎麼也不能放棄。
姬玄真的臉色已經有些灰敗,但聽到萬青璿的話,還是強行提起一絲精神,與萬青璿一同繞過趙烈,往西天關外一路遁逃。
趙烈並未追趕。
他隻是注視著姬玄真和萬青璿遁逃,負手立於原地,搖頭歎息一聲。
兩人想逃毫無疑問是癡人說夢,如今誰不知曉陳牧與梁王姬玄真之間的舊怨,一旦姬玄真逃出京都,陳牧若是為此震怒,再一路掃蕩天下,那不知道要生出多大的麻煩來。
在陳牧橫掃京都之前,幾乎所有人都想過,要不要協助朝廷阻攔陳牧,又要如何阻攔陳牧,但當陳牧掃平玉京,踏平皇城之後,所有的念頭就都熄滅了。
剩下的就是如何能夠不被陳牧遷怒,如何能夠保全自身。
唰!唰!
姬玄真和萬青璿遁逃的極快,兩人畢竟都是頂尖宗師,此時身法展開,根本沒有什麼平民百姓能看得見兩人的身形,頃刻之間就已抵達了西天關。
西天關門戶大敞,天關之上隱約有陣法光芒流轉,尋常人無法強行闖過,會觸動陣法而被阻攔下來,不過姬玄真早有準備,手中一番,就拿出了一枚令符。
“走。”
姬玄真低語一聲,與萬青璿毫不停留,徑直往西天關的門戶而去,同時手中的令符悄然激發,一下子觸碰在西天關那微不可查的陣法光幕之上。
頓時陣法光幕毫無波瀾,就這麼悄然的讓姬玄真與萬青璿通過,沒引起任何動靜。
“出來了!”
姬玄真眼看與萬青璿兩步來到天關之外,頓時心神為之一振,他最擔憂的還是趙烈等人出手阻攔,那麼在一位堂堂換血境高手麵前,他縱有一些底牌,也沒把握越過。
即使真能夠越過去,那也必然會弄出很大的動靜,到時候一樣難以逃走。
“走。”
萬青璿也是眸光閃爍,毫不遲疑的就低聲開口,要與姬玄真就此遁逃,遠離玉京。
但。
幾乎就在兩人向前疾行的一刹那,兩人的步伐幾乎在同一時間定格下來,堪堪往前滑出十餘丈,便雙雙停駐在了地麵上。
萬青璿的眼眸中露出一絲愕然,她的身影凝固在原地,脖頸上浮現出一道清晰的血線,繞著她那纖細的脖頸旋轉一圈。
“青璿!”
姬玄真看向萬青璿,瞳孔劇烈收縮,發出一聲嘶吼。
萬青璿下意識的向姬玄真抬起手,但才方有一點動作,她那張精致而俏麗的麵容就緩緩往前滑落,整個頭顱悄無聲息的從脖頸上掉落下去,斷麵處整齊劃一。
落在地上的頭顱,一雙眼眸迅速的黯淡下去。
這時。
旁邊的虛空中傳來一個埋怨的聲音。
“吳老鬼,你下手太重了,怎麼把人給殺了,要是惹得那位不悅怎麼辦?”
“一個女人,又不重要。”
另一個有些深沉的聲音漠然傳來。
“誰說的,萬一那位有什麼獨特興致,想要當著麵玩弄王妃……”
“噤聲!敢背後編排那位,想死可彆拉上老子!”
又有幾個或談笑,或嗬斥的聲音傳遞過來。
待姬玄真抬起頭,將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往前方看去時,就見那一片虛無中,不知何時浮現出一道道身影,或衣著樸素,或衣著華貴,或蒼老或年輕,樣貌各不一致,但唯一相同的就是,所有人身上都蘊含著渾厚而深沉的氣息。
換血境!
全都是換血境的高手!
這些往來皆是一方宗派的太上級人物,皆是縱橫天下的強者高手,而今居然全部彙聚在西天關外,隻為了阻攔他和萬青璿的逃離,隻為了向陳牧這個犯上作亂的賊人示好!
其中一道人影立於不遠處,手中一柄樸素的長劍,略微出鞘了一寸,僅僅隻有那一點點寒芒裸露在外,但仍然給人一種淩冽無匹的感覺,適才似乎就是他出手。
萬青璿一位頂尖宗師,在真正的換血境人物麵前,那自然是毫無反抗之力。
“你們……”
姬玄真眼眸中滿是血絲,幾乎要咬碎牙齒。
曾幾何時,他還是權傾天下的梁王,任何換血境的太上高手,也要在他麵前客客氣氣,中州那些宗派,哪個膽敢無視他的威嚴。
可現在。
這些人卻在他的麵前自顧自的談笑,談笑之間令他的王妃萬青璿身死殞命。
憤怒之餘,麵對眾多的換血境太上人物,姬玄真卻又什麼都做不了,他不過區區一個頂尖宗師罷了,支持他的諸多換血高手,都已死在了金鑾殿前,而他身邊也更是樹倒猢猻散,沒什麼人會為他效命,雖有梁王這個身份,但如今這個身份反而是一道催命符。
他怒視著眾人,繼而又漸漸變得頹然。
他看向旁邊萬青璿的屍體,眼眸中露出一絲孤寂,繼而體內一縷氣機乍現,這一縷元罡從體內發作,下一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