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
床榻上。
陳牧擁著許紅玉,細細感知她體內的血氣以及內息的流動。
似乎是動作稍微大了些,許紅玉輕吟了一聲,俏顏殷紅如血,倒並不是羞澀,而是體內的氣血在不斷的翻湧,以她如今五臟境的層次,依然無法完全止息。
她看向陳牧的一雙大眼睛裡,還殘留著少許不可思議,作為陳牧最親近的人,她對陳牧的體會自然是最深的,在陳牧去冰州之前,儘管每次體會到的也是洶湧而充盈的氣血,但遠遠沒有這一次來的那般激烈。
那種沛然充裕的精氣,讓她都感覺自己仿佛在吞服某種天地靈物,精氣轉化的洶湧氣血在體內如潮水般奔騰不息,使得她就仿佛在江流中的小船,心魂都似要順流而走。
“夫君,你怎麼……”
許紅玉輕咬唇角,勉強抑製著翻湧的血氣,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陳牧,眼眸中不僅僅是幾分訝異,還帶著一絲欣喜。
倒不是為自己而欣喜,是陳牧給她的這種感覺,相比起之前差彆那麼大,讓她隱約有所猜測,她可不是什麼不通武藝的普通人,她如今也是五臟境的存在,雖然和陳牧之間有著莫大的差距,但和陳牧深入到毫無距離的交流,對彼此的任何一點都能清晰感受。
武體?
洗髓境?
許紅玉哪怕心中升起這個念頭,也多是有些不敢確信,因為她可是知道武者想要修成宗師有多難,陳牧今年才不過三十二歲,而大宣曆史上就不曾出現過這個年紀的宗師。
更彆說陳牧修煉的還是最難的乾坤一道。
“我去冰州之前,距離洗髓就已相差不遠,此次冰州之行,算是終於功行圓滿。”
陳牧擁著許紅玉,在她耳邊輕語一聲。
到了如今之時,已經不需要再隱瞞什麼了,縱然世間皆知他這位三十二歲的乾坤宗師,也是無妨,並且也不會再給許紅玉等人帶來麻煩和危險。
若是在他邁入宗師之前,的確有可能會有人以許紅玉、陳玥等親人來威脅他,諸如玄機閣一樣,但往後就不可能了,除非他身死隕落,否則不會有人敢再去動許紅玉等人。
畢竟。
對一位乾坤宗師來說,禍其家人毫無意義,隻是平白增添一份生死大仇,更何況到了陳牧如今的境地,任誰都要想一想,陳牧未來是否能成為第二個‘大宣武帝’,是否已經無法阻止,一位有望問鼎天下的絕世強者,除非其本人隕落,否則沒人會去禍及家人了。
何況他和許紅玉肌膚相親,以乾坤武體同她雙修,這一次給她帶去的氣血和好處遠強於以前不知道多少倍,令她這個五臟境的武者都短時間內無法完全消化掉體內的東西,這種巨大的變化,以許紅玉的聰慧,就算不說也足以猜測的到了。
哪怕再是不可思議,排除其他可能,自然也隻有一個答案。
“難怪夫君你上次……一直向我說你無礙,我一直以為夫君你……”
許紅玉仰頭看著陳牧的麵頰,一雙眼眸中泛著點點光華。
早前玄機閣以她為棋子暗算陳牧,陳牧為了救她而吸納魔氣,她事後一直念念不忘此時,雖然陳牧向她說無礙,但她心中隻覺得是陳牧在安慰於她,如今陳牧能夠破開玄關,修成武體,邁入洗髓之境,那恐怕曾經說的話並不是虛假。
玄機閣布設的魔氣陷阱,對陳牧來說,也許是真的完全無礙!
“我早說過,玄機閣那點計倆,對我毫無用處。”
陳牧撫摸了一下許紅玉光滑的脊背,道:“如今我終於功成,也差不多到時候,要和玄機閣算一算過去的賬了。”
許紅玉倚靠在陳牧身上,聽著陳牧的話,不由得小聲說道:“玄機閣……夫君如今雖已成宗師,但招惹他們還是不太好罷。”
乾坤宗師的份量她是清楚的,畢竟世間皆有‘乾坤一出,天下無敵’的說法,乾坤宗師便是宗師當中的最強,哪怕陳牧初入宗師,實力恐怕也能在宗師中橫行,但玄機閣畢竟是占據一州的大宗,玄機閣主更是換血境的存在。
陳牧背靠七玄宗定是無懼玄機閣,但若是孤身與玄機閣相鬥,難免會有危險。
聽到許紅玉關切的話語,陳牧不由得微笑,道:“夫人多慮了,要是想將玄機閣連根拔起,如今的確還不到時候,不過冰州地淵將開,整個寒北道十一州,各方勢力都不會錯過,皆會入地淵探索,我這兩日也會過去,若時機巧合,便先向玄機閣收些利息。”
他話語說的很輕,輕描淡寫。
但實際上,在陳牧心底,玄機閣早在瑜郡,借許紅玉來暗算他之時,就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區區司徒樞等人之死,遠遠不夠化解這份恩怨。
那一場暗算,雖是司徒樞等人所為,但這麼重大的事情,付景元等玄機閣宗師豈能不知內情?豈是沒有經過玄機閣高層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