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恩怨分明

大宋名士風流，但名士之間不一定都是朋友，更多的是彼此身不由己的敵對關係。

一場變法，將天下名士硬生生切割成兩個陣營，多少能成為千古佳話的至交子友，不得不淪為互相攻許的敵人。

比如王安石和司馬光，當初熙寧變法，二人可是不共戴天，直到後來才和解，但和解的不過是私人的交情，政見上身為舊黨領袖的司馬光可沒對新黨客氣。

章懷和蘇軾也是如此，簡直就是翻版的王安石和司馬光。

二人彼此都曾風光過，隨著統治者對變法態度的一變再變，個人的命運也隨之起伏沉浮。

可惜的是，有些已經結下的恩怨，是永遠不可能化解了。

蔡卡是給事中，這個官職其實不大，他能自由出入政事堂，是因為他的另外一層身份。

事實上，很多人都將蔡卞當做章的私人幕僚。

這個身份的含金量不小，宰相幕僚，輔佐章處置朝政，過不了幾年，興許而蔡卞也很爭氣，他是有名的足智多謀，相比章懷略顯衝動且手段狠辣的風各，蔡卞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個「穩」字，遇到任何事他都能第一時間冷靜下來，

然後尋求解決辦法。

這也是章懷將他當成幕僚的最大原因。

章懷很清楚，蔡卞的性格與他互補，彼此都需要對方。

足智多謀的人，首先眼力見兒就不錯。

見章提起蘇軾時臉色陰沉，蔡卞立馬想到了這兩人曾經的恩怨，不由笑了關。

「章公，都過去那麽多年，您和蘇學士皆已是花甲之年，還有什麽是放不下勺？」

章懷冷哼：「蘇軾回京後做了什麽？」

蔡卞小心地道：「蘇學士素有威望，回京之後汴京文人士子趨之若鶩，紛紛登門拜訪，盛情邀宴。」

章懷臉色愈冷：「一個被貶謫的官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回京是升官得勢了尼，這般春風得意！」

蔡卞心頭一沉，暗暗後悔不該在他麵前提起蘇軾。

蘇軾文采蓋世，但他終究也是凡人，也會犯錯。

紹聖拜相後，章懷的性格漸漸黑化，恐怕與當年蘇軾的這段恩怨多少有點關係。

見章懷臉色愈發陰沉，蔡卞心頭沉重。

他是章懷的幕僚，但他也是文人，當代的文人，很少有不崇拜蘇軾的。

蔡卞也不例外。

「與蘇軾來往飲宴者，都是些什麽人？」章懷突然問道。

蔡卞搖搖頭：「下官不知，應該都是當世的名士或文人吧，興許也有權貴官員的，下官聽說蘇軾剛回汴京的第二日，便主動登門拜訪楚王世子———」

章懷一滯，本想找個由頭整人，結果蔡卞一張嘴就是趙孝騫。

這個人·····他好像還真惹不起。

上次已經與趙孝騫私下達成了協議，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蘇軾與趙孝騫來主，章懷能怎麽辦？

這把火若燒到趙孝騫身上，章懷都不敢想那位年輕的郡公會發什麽瘋。

人家能撞破刑部大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