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

大清早起床,趙顥和趙孝騫父子意外在王府後花園碰到了。

趙孝騫打著嗬欠潦草行了一禮,趙顥也打著嗬欠潦草地點點頭。

父子倆都顯得有些憔悴。

『我兒精神不大好,這可不行,你才十九歲,正是朝氣蓬勃的年紀,為何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趙顥皺眉道。

「孩兒夜讀詩書,在知識的海洋裡拚命狗刨,後半夜才睡著,故而睡眠不佳。」

趙顥咂咂嘴,這話—.-咋就那麽讓人不信呢。

趙孝騫打量趙顥一番,奇道:「父王黑眼圈很重,莫非您昨夜也在知識的海洋裡暢遊了一圈?」

趙顥苦大愁深,滿臉滄桑:「那倒不是,為父年紀大了,心事甚多,難以入眠—」

趙孝騫恍然。

父子倆相對而視,眼神深邃且複雜。

楚王殿下和楚王世子,老的納了十幾房侍妾,小的也有三個,父子倆每晚跟蜜蜂采蜜似的,這朵花上采一采,那朵花上采一采,早上起來又給自己立人設·····

『生在富貴人家,也不是無憂無慮,看你我父子,各有各的辛勞,說給外人聽,誰懂啊。」趙顥黯然歎息。

趙孝騫也歎息:「是啊,誰懂我們的辛苦啊—」

這天下,終究是勞心者最累,我們默默無聞地操勞,隻是為了天下貧苦的子民百姓過上好日子,偏偏卻還有那麽多百姓罵我們為富不仁,真是當有此理—.」趙顥越說越氣憤。

趙孝騫臉頰微微一抽。

不能再搭話了,活爹顯然都入戲了,你到底操勞了什麽,自己心裡沒數嗎?這副理直氣壯的嘴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父王,好了好了,可以收神通了————」趙孝騫勸道。

趙顥打了個嗬欠,神情愈發萎靡,懶洋洋地道:「回頭用了早膳,本王還得去補一覺,睡醒了再繼續憂國憂民。

趙孝騫此時也困得不行,點頭道:「孩兒與父王同進早膳,吃完孩兒也補一覺。」

父子倆令人將早膳送來後院,一頓簡約但不簡單的早膳後,趙顥打看響欠朝趙孝騫擺了擺手,往後院廂房裡走去。

趙孝騫也想睡,但今日下午還要去皇城司辦事,處理幾份遼國傳來的情報,於是強撐著精神,最後索性令下人在後院架了個爐子,坐上水,取出昨日從馮氏那裡帶來的茶葉。

水沸之後,茶葉擱入少許,趙孝騫動作遲疑了一下,想到自己飲茶的目的不是品味,而是提神,於是又抓了一大把扔進瓷杯裡。

開水衝泡,一股濃鬱的茶葉飄蕩在院子四周。

趙孝騫輕啜了一口,濃茶太苦,苦得他渾身一哆嗦,但整個人瞬間精神起來。

由衷地呼出一口氣,又找到了前世熟悉的感覺,加班的牛馬,劣質的濃茶,以及永遠仿佛在嘴邊,卻永遠吃不到嘴裡的餅-···

這個時候如果有個手機,刷一刷那些美麗可愛又妖嬈的小姐姐,那就更爽了。

正在回味前世的悲喜苦樂,身後卻傳來趙顥的聲音。

「啥味道,這麽香?」

趙顥走過來,鼻翼快速收縮擴張,眼睛半閉看,竟純靠嗅覺找了過來。

趙孝騫然,這啥本事?

父子倆貴為宗親,算是鐵杆的朝廷鷹犬,但這隻是比喻,沒讓你把「鷹犬」二字具象化啊。

走到趙孝騫身前,趙顥睜開眼,盯著茶幾上那杯黑乎乎的濃茶,又看了看地上架著的爐子。

趙顥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幽怨,譴責地看著兒子。

「偷偷摸摸搞出好東西,又不叫為父共享之,我兒啊,你這吃獨食的毛病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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