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理解蕭光敬想與大宋的朋友們把酒言歡的心情。
但,玩砸了。
酒宴很完美,趙孝騫親自安排的,西北的特色全上了,酒也不差,青稞酒,米酒,甚至還有西域的葡萄酒和江南的黃酒。
氣氛也很熱烈,大家吃好喝好,相談甚歡,席間不時發出的朗朗笑聲,
說明大家對酒宴一致五星好評。
此時此景,正應將西湖比西子,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
然後,蕭光敬猝不及防地拔來了幾棵老蔥-—·
也不知這貨究竟是怎樣的腦回路,可能遼國的審美與大宋不同,也可能蕭光敬這樣的紈飲酒必須有歌有舞,天王老子來了這個步驟也不能省。
所以,就硬湊唄?
大宋的官員武將們涵養還是很高的,當然,不否認蕭光敬的身份有點特殊,沒人敢掀桌子罵娘。
於是包括章在內,種建中張小乙等人紛紛把頭扭過去,他們能做到的最高涵養就是沉默,以及——·—.-非禮勿視,會瞎。
一群四十來歲的中老年婦女在堂內扭秧歌般搖擺,觀眾是什麽感受?
趙孝騫表示他有發言權。
前世租房的樓下,每到黃昏時分,便有一群老大媽穿著豔麗,有的人手裡還拿著花扇,一個高音喇叭立在空地上,老大媽們隨著音樂的節奏儘情搖擺,揮灑黃昏,追憶逝去的青春——·—
或許黃昏太奪目,青春太疼痛,老大媽們投入到舞蹈裡以後,天王老子來了都攔不住,報警都沒用,警察來了不僅勸不退,還被老大媽們逼得節節敗退。
音樂沒響,我在這個世界苟活,音樂一響,整個世界都特麽是我的,不服來乾。
此刻眼前的這群婦女明顯就是這個路數,趙孝騫拍了幾次桌子,婦女們就是不停,仍在妖嬈地扭擺她們水桶般的腰肢。
最後趙孝騫急中生智,一個酒杯朝樂班敲鐘的那人頭上砸去,酒杯不偏不倚砸中,音樂聲立馬停下,而婦女們也終於停止了搖擺。
當世界回歸寂靜,老仙女們像午夜十二點的灰姑娘,不得不再次跌落凡間。
在場所有人,包括蕭光敬在內,都長舒了口氣,表情也變得鬆緩起來。
趙孝騫指了指蕭光敬:「你乾的好事!」
蕭光敬露出汕汕之色,這會兒他終於察覺到,請這群老婦女來歌舞助興,似乎不合時宜。
夜宵燒烤攤上開了一瓶九五年的羅曼尼康帝,不搭配啊大哥。
「男人,你點的火,你自己滅-—---去把這幾棵老蔥重新種回土裡,莫再造孽了。」趙孝騫一點沒跟他客氣。
章等人的眼裡,蕭光敬是鼻孔朝天態度傲的遼使,趙孝騫的眼裡,
你特麽就是個沒見過細糠,隻配吃粗糧的二貨。
蕭光敬起身,連驅帶趕,將這群中老年婦女趕走。
回到宴席上,迎看眾人複雜的自光,蕭光敬努力維持鎮定,心平氣和地與眾人科普。
「嫩菊清熱,老蚌敗火,各有各的妙用,年齡不必卡得那麽死.—」
這麽一解釋,眾人頓時恍然,望向蕭光敬的眼神更複雜了。
此時才發現,蕭光敬的臉上寫滿了故事。
宋夏停戰,蕭光敬代表遼國調停的任務已完成,而且是超額完成。
他不僅調停了戰爭,還把發動戰爭的人乾掉了。
此間事了,蕭光敬率遼國使團告辭。
他還要趕回去向耶律洪基解釋,為何他無緣無故把西夏太後乾掉了,雖然遼國君臣對這位太後確實厭惡,但-—-也不至於弄死她啊。
解釋的說辭早已準備好,全是趙孝騫教他的。
離開夏州城之前,蕭光敬回首這座平平無奇的城池,反省自己來這一趟究竟乾了什麽。
除了給梁太後端了一杯酒,好像沒彆的了,存在感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