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談判,該有的外交禮節不會少,按規矩,趙孝騫確實應該親自出城迎接梁太後,這是禮數。
但趙孝騫不想給她臉。
你挑起的戰爭,我大宋付出了傷亡才把你打怕了,現在你想停戰,還要我出城迎你,哪兒來的臉?
想停戰,自己滾過來好好談,外交禮節什麽的就彆指望了。
女人,你點的火,你自己滅。
而且趙孝騫也看出來了,這女人雖說想停戰,但她並不服氣,她怕的不是大宋,而是國內的尖銳矛盾會令她位置不保。
對大宋的戰力,她至今仍打心底裡看不上。
非戰之罪,後院著火而已。
蕭光敬單人單騎進了城門,梁太後的鑾駕和隨行隊伍仍留在原地,看著蕭光敬的背影,梁太後猶豫許久,終於還是一咬牙,下令隊伍入城。
白白犧牲了一支千人騎隊,試出了宋軍的斤兩,梁太後的態度再也不敢張狂了,老老實實地入了城。
夏州城門內,宋軍將士正在打掃戰場,一片屍山血海中,宋軍將士不慌不忙地抬著西夏軍的屍首,將他們堆積一處。
受了重傷的戰馬被一刀結果,沒受傷的戰馬則被牽走,
不用問,它們已成了宋軍的戰利品。
梁太後透過鑾駕的珠簾,看著眼前這一幕,氣得牙都咬碎了。
這支千人騎隊,真可謂死得最冤枉,梁太後本打算讓他們給西夏國立威,結果進城就被當成豬宰了。
宋軍的火器,真有那麽厲害嗎?
梁太後的眼中露出濃濃的忌憚之色,今日此時,她好像應該重新評估宋軍的戰力了。
數日前西夏的都城被攻破,梁太後一直以為是被宋軍鑽了空子,畢竟舉國兵馬被抽調,都城隻有六千守軍,很容易被人偷襲得手。
然而今日見宋軍火器的威力後,梁太後忍不住懷疑,就算不偷襲的話,西夏軍恐怕也擋不住這種厲害的火器。
進城後一路直行,鑾駕來到知州官署時停下。
宮人將她扶下來,梁太後鳳目一掃,發現官署門前仍然沒有宋國官員迎接,黛眉不由得更深。
深吸一口氣,梁太後決定不計較。
事關西夏生死存亡,沒必要講究排場禮節了。
進了官署後,梁太後終於在正堂見到了正主,章和趙孝騫穿戴大宋官服,端坐在首位,旁邊坐著蕭光敬,一臉似笑非笑。
直到梁太後走進正堂,章和趙孝騫這才站起身,象徵性地走出兩步,表示我已迎接過你了。
「大宋環慶路經略安撫使章,拜見西夏國太後。」章長揖行禮。
趙孝騫在一旁沒說話,隻是跟著潦草地行了個禮,也不等梁太後開口,自己便先坐下了。
梁太後朝章點點頭,眼睛卻盯著趙孝騫。
良久,梁太後悠悠道:「你就是趙孝騫?破我西夏都城的那個人?」
趙孝騫朝她咧嘴一笑:「太後見笑了,我不是故意的,
所部大軍迷了路,稀裡糊塗之中恰好見到一座城池,也就不管那麽多,占了再說。得罪得罪。」
梁太後冷哼:「少年血性,倒是難得。不過你破我都城便罷了,為何對我都城痛下殺手?城中六千守軍儘數被戮,
我西夏坐守都城的一應官員武將亦難逃毒手,無數富戶百姓亦被爾魔下部將搶掠屠戮。」
「趙孝騫,我西夏與你有何深仇大恨,你下手竟如此狠毒!」
趙孝騫歎了口氣,道:「太後,你這就不講理了,你我是敵人啊,興慶府也是敵-->>